不待福慧長公主說話,又命陸明珠與陸文逐:“你們先下去,這裡有你們祖父和我即可。”
陸明珠早已羞憤難當,後悔了不知道多少次方才自己沒有聽老國公爺的話離開,如今聽了陸老夫人的話,如蒙大赦,連禮都顧不得行,已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餘下陸文逐卻不肯走,老國公爺與陸老夫人想著他是男孩兒,也就沒有再堅持。
陸中昱被福慧長公主說得火起,冷笑道:“別以為你自己齷齪,這世上所有人都跟你一樣齷齪,我與蕭姑娘的確是清清白白的,她不過只是想求我幫著拿回田產,找回弟弟而已,這樣的事誰聽見了能狠心不搭一把手的,更何況於我來說只是與順天府尹打個招呼的舉手之勞而已!我不想再與你做無謂的爭吵,反正此番我是和離定了,便是到了皇上和太后娘娘面前,我也是這句話,要殺要剮,悉聽皇上和太后尊便!”
福慧長公主刻薄的冷笑道:“只是與順天府尹打個招呼的舉手之勞?呵,你倒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你可別忘了,你出去人人見了你都要給你幾分面子,並不是因為你這個人,而是因為你是我的駙馬,得先有了我,才有你這個駙馬,也才有人人都捧著你供著你,若沒有我,你不過一個國公府吃閒飯的幼子而已,誰會正眼看你,還有臉說什麼舉手之勞,真是好大的口氣!”
“你既這麼大的口氣,那我們就到皇兄和太后面前評理去,看到底皇兄與太后會站在我一邊,還是站在你一個私德不修,見色忘義的老不修這一邊!我此番不打殺了那個賤人,不治得你悔青腸子,我再不活著!”
陸中昱霍地站了起來,冷笑道:“去就去,我會怕你不成,像你這樣的攪家精,若不是看在兩個孩子的面兒上,我早不想與你過下去了,誰知道你還變本加厲,我此番若再像以前那樣息事寧人,勉強委屈自己再與你過下去,我也再不活著!”
二人說畢,便要即刻進宮找皇上和太后評理去。
陸文逐拉了這個拉不住那個,拉住了那個這個又要往外跑,急得都快要哭了,只能求老國公爺和陸老夫人:“祖父,祖母,求您二老說句話呀……”
老國公爺見他實在可憐,深吸一口氣,到底還是喚住陸中昱,沉聲發了話:“你真主意已定,再無更改的可能了?”
陸中昱前所未有堅定的道:“是,兒子主意已定,還請父親成全!”
☆、第四十回
“是,兒子主意已定,還請父親成全!”陸中昱的態度前所未有的堅決,說著指向福慧長公主:“這個女人不敬翁姑,數度頂撞我父我母,還好幾次將我母氣得暈過去,是為不孝;不敬兄嫂,待下人更是嚴苛無度,是為不善;不敬夫君,對夫君想罵便罵,想折辱便折辱,如今更是動起手來,是為不賢;將自己的兒女當寶,別人的兒女都當草,將珠兒慣得無法無天,後半輩子堪憂,是為不慈……似這等不孝不善不賢不慈的婦人,即便她身份再尊貴,即便因為她我們父子三人都有了爵位與封誥,我也絕不會再與她過下去,還求父親母親成全!”
陸中昱對福慧長公主可謂是積怨已久了,且不說當年因著尚主的關係,他不得不放棄科考,不然指不定如今他早已是兩榜進士了,只說福慧長公主下降定國公府十幾載,可曾有做過一件人做的事?鎮日裡在兩府作威作福,無事生非,連公婆都敢頂撞,惟她獨尊,對他這個夫君從來沒有半分尊重,她以為她是誰,還是當年那個備受先皇寵愛的公主嗎!
所以自去年陸二夫人去世,他也被老國公爺打了一頓後,陸中昱先是因要養傷只能歇在書房,待傷好了以後,便順勢沒有再踏足過福慧長公主的房門一步,想著你不孝順我父母不尊重我這個夫君,我礙於你的身份奈何不得你,我不進你的房門,不碰你,我就當自己自此出家做了和尚總可以罷?
此番救下蕭姑娘之事純屬意外,不過是他偶爾發了一回善心罷了,當然,也不能排除有蕭姑娘生得柔弱,看他的眼神裡滿滿都是感激與希冀,讓他覺得自己一下子高大起來了的原因在內,他這些年被福慧長公主壓迫得太徹底,幾乎早已忘了自己是一個男人,一個本該對妻子來說,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的男人了。
但他可以發誓,他真的與蕭姑娘沒有任何苟且之事,他待她一直都是發乎情止乎禮,因為知道自己家中的情況,若他真與蕭姑娘有了什麼,福慧長公主遲早都會知道的,到時候便是害了蕭姑娘,所以他一直努力的剋制著自己,想著等到蕭姑娘拿回了家中的田產,找回了弟弟之後,他便送他們姐弟回去,就當是行善積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