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打那女子,隨即又命人連陸中昱一塊兒打,陸中昱這些年來早受夠福慧長公主了,見她要繼續打那女子,甚而連自己也要一塊兒打,一氣之下,便給了她一記耳光。
這下算是捅了馬蜂窩了,福慧長公主立時撲上去對著陸中昱又抓又打起來,公主府的下人們雖都是她的人,卻也不敢真對陸中昱這個駙馬怎麼樣,只能分作兩撥,一撥上前勸阻二人,一撥即刻去請陸文逐和陸明珠。
等到陸文逐和陸明珠來了以後,姐弟二人連同下人一道,才終於將福慧長公主和陸中昱分開了,陸文逐因見地上還趴著個血肉模糊的人,雖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也擔心鬧出人命,即刻命人將那女子送去了廂房治傷,也所以老國公爺與陸老夫人過來時,沒有看見那女子。
福慧長公主恨聲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末了冷笑道:“去年才讓我知道你竟在十幾年前便揹著我與人生了個庶孽之事,滿以為你多少會收斂一二,誰知道你竟變本加厲,以前只是在府裡鬼混,如今竟還混到了外面去,什麼香的臭的都來者不拒,你也不怕染上什麼不乾淨的病,死得不光彩麼!呸,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禽獸不如的東西,我父皇當年真是瞎了眼,竟將我許配給了你……”
話沒說完,陸中昱已怒聲道:“你嘴巴放乾淨點,說我就說我,說我父母做什麼!還有,你罵誰是狗,罵誰禽獸不如了,我若是狗,我若是禽獸,你便是母狗,比我高明不到哪裡去,還說先帝瞎了眼,我才真是後悔當初沒有抗旨不尊,早知今日,我當日哪怕豁出性命不要,也絕不娶你這樣的悍妒毒婦!”
“都給我閉嘴!”老國公爺的聲音似是在冰水裡侵泡過一般,凍得人直打哆嗦,“沒見你們的一雙兒女還在嗎,就這般辱罵彼此,什麼難聽不堪的話都說得出口,連市井潑婦都不如,你們還有何臉面為人父母,我都替你們臊得慌!”
福慧長公主與陸中昱聞言,這才想起陸文逐與陸明珠還在,就見姐弟二人都是一副羞憤欲絕,恨不能地上能裂開一道縫好叫他們鑽進去的樣子,到底住了嘴,沒有再說。
老國公爺這才看向陸中昱,微眯雙眼冷聲問道:“方才長公主說的,可是真的,你是不是真揹著長公主在外面置了外室?”
老國公爺雖覺得福慧長公主一直壓著兒子不讓兒子屋裡添人有些過分,卻絕對不能容忍兒子揹著福慧長公主私自與人有首尾,不然去年得知當年陸中昱與陸明萱母親的事後,他也不會痛打陸中昱了,若陸中昱真敢這般沒規沒矩,不尊重正妻,不必福慧長公主發話,他第一個先不放過陸中昱。
陸中昱聞言,立刻喊冤道:“父親明鑑,那位蕭姑娘真不是我的外室,我與她之間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還請父親容我細細稟來。”
原來那位福慧長公主口中陸中昱的外室姓蕭,父親本是工部的一位員外郎,因前年捲入北直隸黃河堤壩決堤一案被抄家流放,剩下蕭姑娘與其母弟留在京郊宛平縣的老家過活,卻因其母嫁妝裡僅剩的兩百畝地被族人奪了去,氣得病倒,她一則氣不忿,二則若不奪回那田,他們母子三人將無以為生,偏宛平縣的一應官員又早被族人收買,根本不接她的狀子,她只能進京來,打算去順天府遞狀子。
不想順天府尹倒是接了她的狀子,派人去調查一番後,卻沒有任何確鑿的證據可以證明那位族人謀奪她家的田,反而一應買賣契紙都齊全,上面甚至還有她母親的手印,順天府尹若不是念她年輕又是個弱女子,還要治她誣告之罪。
蕭姑娘進京來只帶了十幾兩銀子,還是東拼西湊得來的,眼見狀告失敗,銀子又已用盡,她雖滿腔的悲憤與冤屈,也只能先忍淚回家去,回到家中方知道,她母親已於日前病死了,屍首還擺在家中無以裝裹,更別提入土為安,她弟弟則在她母親病死以後,與家中唯一的老僕一塊兒不知去向,據族人們說,是老僕將她弟弟給拐走了,如今只怕早賣到不知什麼地方去了。
蕭姑娘自是不信族人的話,那老僕是她母親的陪嫁,自來最是忠心耿耿,不然也不會一直跟著他們母子吃苦了,怎麼可能拐賣她的弟弟?反倒是拜高踩低,唯利是圖的族人們更可疑,指不定弟弟與老僕就是被他們給偷偷賣掉了的也未可知!
可這話她不敢說出口,怕說出口後族人們也會對她不利,只得強忍悲痛,將家裡的房子變賣了,將母親安葬了,然後趁夜離開老家,又回到了京城,打算得了機會再狀告族人,定要讓他們將謀奪的自家的田地還回來,再將弟弟給找回來。
只是想歸想,她一個弱女子,連自己的生計都成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