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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部分

彥傑那樣的人,會不會就是因為她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心裡有所忌憚,所以才不肯就跟她一樣身世複雜的他,而寧願選擇相對簡單得多的趙彥傑?

這個想法並不是他太想讓陸明萱成為自己的妻子,便想當然的往好的方面想得出來的,而是他一直相信陸明萱待他是不同的,至少她看自己的眼神便與看趙彥傑的大不相同,所以他完全有理由相信陸明萱先前之所以逃避他,並不是她不是與他在一起,而是他不能。

事實也的確如此,就在方才,陸明萱果然親口承認了的確對他有好感,他心裡有多喜悅有多激動,可想而知,至於陸明萱說的‘他的父母親人都太過複雜’,他也已想好了說辭要怎麼說服她了。

然而在聽到她後面的話,聽到她說她對他的感情‘還不足以讓她賠上自己後半輩子簡單清閒的生活’後,他想要說服她的話卻再也說不出口了。

以前他還可以為自己打氣,說她是因為一些客觀原因,所以才會不敢直視對他的感情,所以才會一直逃避他的,對此他可以說每個人的出身和家庭都是沒法選擇的,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生在凌家,不想做羅貴妃的兒子;

但現在她已不再逃避對他的感情,那這些客觀原因便不再是問題,問題只剩下主觀方面的了,如今是陸明萱擺明了在對他的感情和清閒的生活這兩者之間選擇了後者,擺明了在心裡有他的情況下願跟趙彥傑不願跟他,非是不能,而是不願,兩者之間雖只一字之差,其間的差異卻何止天壤。

難道他還能剔骨還父,割肉還母,當凌家沒有養過自己,當羅貴妃沒有生過自己不成,旁的事他有辦法也有信心做到,這兩點要他如何去做?再不然還真對她用強,逼她只能跟他不成,那樣光得到了她的人,得不到她的心又有什麼意義?

凌孟祈不由無聲的苦笑起來,半晌方低低道:“早知如此,我今日便不該來的,不來,至少心裡還能存幾分希望,如今卻是一絲希望也沒有,惟有祝你和趙世兄……白頭偕老了。好了,時辰已不早了,我該走了,你早些歇下罷,告辭!”

他說完,便躍出窗外,面目很快隱在了夜色當中,然陸明萱卻清晰的從他眼中看到了一絲決絕,心下不由一陣尖銳的疼痛,幾乎就要忍不住出聲喚住他,但她終究還是忍住了,只是看著他又深深看了自己一眼,便蹲下身子,下一瞬便突然從自己眼前消失了。她忙舉目四顧,卻見對面牆上一個模糊的身影一閃,幾個起縱之間,便再沒了任何動靜,顯然他已經走遠了。

陸明萱不由捂住了胸口,也顧不得關窗戶,也顧不得地上冰涼會不會著涼,便順著牆慢慢滑坐到了地上去,眼前一直閃現著凌孟祈臨行前那個決絕的眼神。不知道過了多久,陸明萱感覺到手上傳來冰涼的觸感,回神一看,這才發現是自己的淚,原來不知不覺間,她已流了滿臉的淚……

陸中顯有了官身一事很快便傳遍了整個定國公府,外院眾人是何反應陸明萱與陸明芙自是無從得知,但內院上下待她們比先時更客氣更殷勤卻是她們能親身體會到的,陸明芙不由與陸明萱感嘆:“雖說我一直知道府裡上下都生了‘一顆富貴心,兩隻體面眼’,但卻從來沒有像這一次體會得這般深,幸好爹爹還只是個從六品,要是品秩再高一些,她們豈非要越發殷勤了?”

陸明萱有些意興闌珊的道:“她們對我們比先時更可氣更殷勤難道還不好嗎,反正受益的是我們,倒是爹爹說了擺酒前幾日要接我們家去的,也不知他擇好了日子沒有,這些日子天天待在府裡也夠悶的了,我早想家去鬆散幾日了。”

陸明芙一臉深以為然的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只爹爹前兒說總要等定了正式入職的日子後才好擺酒,不然怕別人說他輕狂,且再等等罷,想來就在這幾日了。”

因見陸明萱仍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便拿手肘捅了捅她,道:“你這幾日怎麼了,我瞧你總是沒精打采的,莫不是想著趙表哥過些日子便要回鄉了,所以現在就開始擔心上了?要我說,你有什麼好擔心的,他不就回老家除個服,再參加兩場考試嗎,以他的學識,想來一次性便連秀才舉人都中雖不現實,要中秀才卻是不難的,至多年底他也就回來了,不過也就大半年見不著而已,什麼大不了的?”

趙彥傑的孝期六月裡就該滿了,本來祖母亡故,他做孫子的守一年孝也就夠了的,但因他與趙老太太感情不同於尋常祖孫,且他是承嗣孫也是唯一的孫子,便自己定了服斬衰守二十七個月,算來該在今年六月出孝,又因越州離京城也有一個月的路程,他已經定了四月回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