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凌夫人來說話兒,如今話兒說完了,奴婢也該送凌夫人出去了,以免凌夫人的家人在宮門外著急,奴婢就先告退了,待會兒再回來給殿下和王妃娘娘拜年。”
寧王妃聽得陸明萱的夫婿竟是錦衣衛的同知,心下驀地一鬆,錦衣衛可不比其他衙門,慕容恆想奪人妻室,至少在他沒有坐上那個至尊的位子之前是絕不可能的,而等他坐上了那個位子之後,只怕眼前這位我見猶憐的凌夫人也已人老珠黃,根本入不得他的眼了。
“原來是凌夫人,等明兒得了機會時,本宮再與你好生說話兒,今日就不耽誤你了,香櫞姑姑,你且好生將凌夫人送出去罷。”寧王妃心情一好,連帶語氣都柔和了不少。
寧王妃都指名點姓了,陸明萱倒是不好再裝泥胎菩薩,只得恭聲應了一聲“是”,“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與香櫞一道行了禮,卻行後退至幾丈開外以後,才轉身終於順利的離開了。
餘下寧王妃直至徹底看不見二人的背影后,才轉頭笑向寧王道:“殿下,我們也走罷,省得讓母妃等急了……”
話沒說完,卻見寧王一張臉不知什麼時候已是黑如鍋底,眉眼間的陰鷙與狠戾更是滿得要溢位來,實在有些可怖,不由唬了一大跳,忙道:“殿下您怎麼了,您可別嚇妾身啊……”
一顆心更是砰砰直跳,難道丈夫是在怪自己方才壞了他的好事,可自己說了什麼,自己不過就問了問香櫞那位凌夫人的來歷,紆尊與其寒暄了幾句而已,這不正是丈夫想知道的?說來自己還幫了他的大忙呢,他該感謝自己才是,擺出這麼一副駭人的樣子做什麼,他難道還有理了!
這般一想,寧王妃立刻又火大起來,也懶得再給寧王面子了,反正是他不給自己面子在先的,因淡聲扔下一句:“殿下既不走,妾身便先走了,省得母妃著急。”便領著自己的人先走了。
卻不知道寧王那滿眼的陰鷙和滿臉的狠戾並不是針對的她,而是針對的陸明萱,不,應該說是針對的陸明萱背後的凌孟祈。
本來寧王見自己問了陸明萱是誰,香櫞卻不肯告訴自己時,還有些不悅的,誰知道自己的王妃立刻便拿話來將得香櫞不得不向他們介紹陸明萱的身份,他心裡還在暗自歡喜,張氏果然是個善解人意的,自己以後可得待她更好一些才是。
萬萬沒想到陸明萱不是別個,恰是自己生平所最恨之人,那個賤種凌孟祈的夫人,老天簡直不開眼,讓自己與草介子一般的他一母同胞也就罷了,如今好容易自己遇上了一個絕色,誰知道竟然也被那個賤種搶先了一步,簡直是可惡至極!
新仇勾起舊恨,寧王隨即又恨恨的想到,過去這一年多以來,母妃為了那個賤種,不知道與父皇置了多少次氣,若非因為母妃與父皇置氣,自己如今早已是太子殿下,國之儲君了,父皇將母妃的悲喜看得比什麼都重,他可不在乎這些,橫豎母妃也更在乎那個賤種,根本不在乎自己,那自己還在乎她的喜樂做什麼,——上次是僥倖,才讓那個賤種撿回了一條性命,這一次,他一定不能再重蹈上次的覆轍了,一定要讓其死無葬身之地!
再說陸明萱與香櫞辭了寧王夫婦後,因怕再遇上不該遇上的人橫生枝節,香櫞這次卻是不敢再與陸明萱攀談了,帶著陸明萱只管疾步往宮門方向走去。
而陸明萱也一刻不想再在皇宮這個是非之地多待,見香櫞不說話只是疾行,自己便也加快了腳步,不到半柱香的時間,西華門便已近在眼前了。
香櫞這才停下,屈膝衝陸明萱福了一福:“奴婢只能送夫人到這裡了,夫人請!”
陸明萱屈膝還了禮:“多謝姑姑了,姑姑還請回罷,我夫君和家人就在外面等我,不會再有什麼事了。”
香櫞點點頭,轉身徑自去了,陸明萱方加快腳步,出了宮門。
遠遠的果然就見凌孟祈正站在自家的馬車轅上不停的朝宮門裡張望,一瞧得陸明萱出來,便自車轅上躍到地上,三步並作兩步迎了上前:“你怎麼這麼遲才出來,是不是有人為難你了,你怎麼不放訊號彈呢?”
陸明萱見原本停滿車轎的空地上如今只剩得寥寥幾輛馬車,知道大部分誥命夫人都已出宮回家了,也就難怪凌孟祈著急,因忙低聲道:“沒誰為難我,只是發生了一點小意外,我們車上說。”
凌孟祈趁她說話時,已從頭至腳快速將她打量了一遍,見她的確毫髮無傷,才稍稍鬆了一口氣,扶著她上了馬車,然後自己也跟著上去了,待車伕“駕——”的一揚鞭子,馬車開始動起來後,方低聲問陸明萱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