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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部分

於憋屈得那般厲害。

可凌老太太那句‘無情無義的東西’依然戳中了他心底的那片逆鱗,讓本就憋了一肚子無名火的他終於還是忍不住爆發了:“凌老太太說我無情無義,真正無情無義的人到底是我還是你們母子,你心裡難道不知道?是,當年我母親是犯了不可饒恕的大錯,可關我什麼事,犯錯的人是我嗎?因為我母親犯了錯,我身上流著你們凌家的血這一事實便可以改變,你們便可以想怎麼凌虐我就怎麼凌虐我,想讓我死就讓我死了嗎?”

“我那時候才多大,不是說‘血濃於水’、‘打斷骨頭連著筋’嗎,你們這樣遷怒一個無辜的小孩子,而且這個小孩子終究是你們家的骨血,你們怎麼就下得去那個手?你可知道,早年你們但凡能對我好些,今日這一切便都不會發生?或者你們能對我母親好些,今日這一切也不會發生?我母親固然不可饒恕,若你們母子對她足夠好,她又怎麼會做出拋夫棄子的事?我不是在為她辯解,我只是在陳述事實,所以我至死都不會原諒她,也不會原諒你們,至死都會以身為她和你們凌家的骨血為恥,也所以凌家落得今日的下場,我只能是說種什麼因得什麼果,怨不得任何人!”

凌孟祈一長串問題連珠帶炮的砸下來,直將本來正滿心悲憤與恐慌的凌老太太砸了個啞口無言,原本就是虛張聲勢的理直氣壯也蕩然無存了。

她不由想到了凌孟祈剛出生那時候自己老兩口和兒子發自內心的喜悅與感激,想到了那一年多里自家的幸福與歡樂,也想到了兒子與盧氏的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想到了自己對兒子的維護和對兒媳的苛責,還想到了凌相臨死前對她說的,讓她‘千萬保持一顆寬容心,別再慣著兒子縱著兒子,不然凌家未來堪憂’。

也許,就像祈哥兒說的那樣,如果他們母子當初能對盧氏好一些,或者在盧氏離開以後,他們能少一些恨,多一些寬容,少遷怒祈哥兒一些,多對他好一些,是不是如今的一切悲劇都不會發生了?

就為了一個只在他們家待了短短兩年多的女人,讓自家落得如此下場,真的值得嗎?

這般一想,凌老太太忽然覺得前所未有的疲憊與後悔,這便是命,上天一早便註定好了的命罷?到如今,一切也該是結束的時候了!

凌老太太沉默良久,忽然對凌孟祈道:“你先出去,我整理一下衣妝便同你走,你祖父英明一世,在他走後,我把整個凌家弄得一團糟,如今我就要去見他了,總不能自己也是一團糟,白叫旁人看他的笑話兒。”

凌孟祈把自己長久壓抑在心底的話一股腦兒倒了個乾乾淨淨後,也覺得疲憊,為什麼老天爺不索性讓他做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呢?

所以聽得凌老太太的話,他毫不遲疑就轉身出去了,在院子裡一直站到東方現魚肚白了,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

正要去催一催凌老太太,雖然他仍不知道將人帶回京城後,自己該怎麼辦,春華嬤嬤忽然從屋裡出來了,還沒開口說話,淚先落了下來,片刻方哽聲道:“大爺,老太太已經去了……”

☆、第二十四回 黃雀在後

“大爺,老太太已經去了……”春華嬤嬤未語淚先流,哽咽得句不成句,調不成調的。

差點兒讓凌孟祈以為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下意識問了一句:“什麼?”話已出口了,見春華嬤嬤已是泣不成聲,方反應過來自己並沒有聽錯,凌老太太是真的已經去了。

他心裡霎時有如打翻了五味瓶,酸苦麻辣種種滋味兒齊齊湧上心頭,只惟獨沒有甜,不過內心深處又有幾分不容他否定的如釋重負……這樣也挺好,至少凌老太太死得較為體面,不用在死前受盡折磨,他也不用再兩難。

話說回來,方才他出來之前,心裡不是早已隱隱猜到凌老太太十有*會走上這一條路嗎,為什麼這會兒他心裡會這般難受呢?

沉默了好半晌,凌孟祈才艱難的出聲打斷了春華嬤嬤的哭泣:“老太太是怎麼去的?臨終前可有什麼話留下?”

春華嬤嬤見問,抽泣了一聲,才哽聲道:“老太太……她是吞金而亡的,臨終前交代我轉告大爺,如果有可能,希望大爺能將她的屍身運回臨州,與老太爺葬在一起,明兒老爺遇難時,若有可能,也希望大爺能將老爺的屍身運回臨州去,好歹別叫他曝屍荒野,做個孤魂野鬼……若兩件事大爺都不想去做,或是實在辦不到,那就別為難大爺了,橫豎人死如燈滅,自然是活著的人更重要。”

凌孟祈聞言,未置可否,只沉聲問道:“還有嗎?”

春華嬤嬤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