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子府裡最偏僻陰暗潮溼之地,殿內也不寬敞,可是這地方卻是按照鞦韆藍昨夜的要求特意尋了挪出來的。
半個時辰後,夜竹還沒過來,正當南意歡已經快將地板踩爛,忍不住邁腳推門親自去請的時候,門突然從外面被人推開,兩個人一進一出差點迎頭撞上。
鞦韆藍邊往裡走,邊拿眼角瞟著南意歡,怪笑道“丫頭,急什麼?大清早就找人到我老婆子門口蹲著,連個好覺都不讓人睡。”
殿門開啟,呼嘯的冷風夾雜著冰雪凌厲地撲面吹來。南意歡見夜竹站在門外,衣衫上盡是還未融盡的雪花,鼻尖也凍得通紅,知道她一早肯定吃了不少這個古怪婆婆的苦,於是探身一把將她也拉進了屋,急急將門掩上後返身追上,主動陪笑著安撫了兩句。
越君行見狀也主動上前接過鞦韆藍手中的柺杖擱在一旁,端端正正行了個大禮道“君行的病,還請婆婆多費心給予救治。”
鞦韆藍眼珠滴溜地在兩人面上掃了兩圈後,嘿嘿乾笑兩聲,手指輕彈,一根細如毛髮的金線徑直奔向越君行左手脈門而去,瞬間就緊緊纏繞了三圈。
越君行早已習慣此人說出手就出手的風格,也不驚慌,一動不動地站在那。
短暫的時辰過後,鞦韆藍手指微動,金線收回消失不見,眉毛鼻子揪成一團想了想,卻又自顧搖搖頭,彈指將金線繞上了他右手脈門。
南意歡見她神色也從原先的隨意變成了如今的陰鬱,心下越發緊張,她想開口去問,可惜又怕打擾到他們,只得焦急地在一旁等著。
越君行察覺到她的焦慮,遞去一個讓她安心的眼神。
如此金線交叉數次後,鞦韆藍終是收回手,沉著臉道“你現在每次入藥需要多少活血?”
越君行微有些意外,隨後放下衣袖,平靜道“近一年內已需大半碗”。
“恩,看你的樣子至少也該是這個量了”,鞦韆藍思索著,然後低頭在身上幾個破布袋裡不停翻找著東西,口中問道“青雲那糟老頭給你開的藥方中可是有火蠶、九香還有硃砂?”
“是”,問到這裡,越君行心下已經十分確定這個千藍婆婆不僅認識自己的病,而且,極有可能知道如何破解。因為當年,自己的師傅青雲長老可是在探了整整半天脈後,又閉關苦思了整整七日,才琢磨出的這一克製藥方,而她只探了小半個時辰脈便脫口而出。
越君行見她還在低頭翻找著,掏出一個看半天想想又塞回去,便試探著問道“婆婆那日說君行命不久矣,不知如今是否知道乃是何病症?可有根治之法?”
“病症”?鞦韆藍疑惑地抬起頭,停下手中動作,目中精光閃爍,隨即一副心情極好地樣子走到旁邊木椅上大咧咧往下一坐,端起旁邊的茶盞猛灌一通後,眯眼笑道“小子,你剛說什麼?你師父跟你說你身上的這個是病?”
越君行點頭稱道“是,家師與君行說是這是從母胎中所傳之寒症,但是此寒症極為少見,普通驅寒之藥物根本無用,特別是近年來,唯有以血入藥方可。”
鞦韆藍聽聞突然“咯咯”大笑不止,面色洋洋得意地道“哈!這個老傢伙,總算輸我一次,枉他自命自己修行道行高深,不屑於我們巫族的旁門左道之術,可惜,這次他那修行的道行有個狗屁用,還不是連血魘毒都不知道,還說什麼寒症。”
“血魘毒”!南意歡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走過來驚聲道“那是什麼?怎麼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嗎?”
越君行顯然也被這個說法驚住了,原本噙在嘴角的笑意也逐漸被凜然所替,只是聲音依舊沉靜道“可否請婆婆明示?”
鞦韆藍斜睨他兩眼,心情很好似地拍拍越君行肩膀,雖然她個子較之矮很多,可是她確實是眨眼間拍到了他的肩膀,然後笑的詭譎而肆意道“你小子好福氣,娶的這個丫頭不錯。丫頭,回去也好好謝謝你們家星小子,要不是他在我的破屋子前站了三天三夜賴著不肯走,我老婆子是不會來跑這一趟的,如果我不來,你這小子最多隻能再有一年之命。”
此話一出,屋裡餘下的三人都驚住了,南意歡腳步一軟,被站在身旁的夜竹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方慢慢轉過神來,悽然看了他一眼。
陽光透過若川殿外低掩的雪松枝葉落下來,照在越君行臉上忽明忽暗,聲音也愈發清冷道“請問婆婆,君行此身所中血魘之毒是否也是自胎中所攜?”
“是,也不是。”鞦韆藍嘆道“此毒雖主要傳至母體,但卻有部分是後天之力。也難怪青雲老頭不識得這個,便是我老太婆這一輩子也只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