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意歡一把拉住風寂問道“他昨日已經喝了藥了,怎麼還沒醒,不會是這藥不管用了吧?”
風寂看著南意歡蒼白的面色,忍下心中憂慮,慢慢道“只怕是這次又內傷在身,所以時間長些,太子妃還是別太擔憂,再等等吧。”
南意歡聽他如此說道只得作罷,垂頭又往屋內走去。
夜竹追上前來,心疼道“您一夜沒睡好,要不奴婢給您準備些早膳吧。”
“我沒胃口”南意歡只要想到昨夜見到的那個藥就滿心噁心,她現在什麼都吃不下。
夜竹還想再勸,被南意歡揮手擋在了門外。
這一日,南意歡只夜間時勉強用了幾口稀粥,其餘時間她都一直守在越君行床邊,怔怔坐著,今日她又割破手臂取了半碗血交給風痕,之前風痕等人死活攔著不願,可惜拗不過她只得作罷。
腥濃的藥汁端上來後,南意歡照著昨日的方法繼續往下喂,可惜第三口剛喂下越君行就劇烈地咳嗽起來,隨著部分藥汁嗆出,他閉著眼睛咳的更加厲害,南意歡嚇的將手中碗勺放下,掀起錦被,拿起毛巾去幫他擦著,忽然右手被一個帶有涼意的手緊緊握住。
……
越君行迷迷糊糊睡著,只覺好似掉入了一個寒冷的冰窖,全身筋骨都被大力撕扯,疼痛快要將自己支離破碎,他甚至能感覺到身上流動的血液正在一寸寸凝固。有那麼一瞬,他想,若是就這樣沉睡過去是不是就會徹底解脫,再不用忍受著錐心蝕骨的疼痛,再不用陷入無休無止的爭鬥,可是他若走了,那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女人怎麼辦。
那個女人,總是將心孤獨地鎖在過往的重重黑暗裡,將自己的心意拒之門外。他理解她所經歷的痛苦,所以從來也不願逼迫她,一切只怨命運弄人,哪知這女人竟然還非要將自己硬塞給別人,雖然他隱約知道這不一定是她真實的想法,可是仍不禁為她如此委屈而倍覺心疼。
正迷糊著,忽然半空中伸來一雙溫暖的手,連空氣中也飄逸著淡淡幽香,隨後一股腥熱的湯汁滑入喉間,那股腥熱是那麼熟悉又是那麼令人難以接受,他在嚥下兩口後終於忍受不了,下意識地往外抗拒,滾燙的藥汁撒了滿身。
他努力睜開眼,一個朝思暮想的面容出現在眼前,女子身影纖細柔美、面色焦急,正慌亂地放下手中東西,掀開厚厚的錦被,拿著毛巾在自己臉上和身上胡亂擦著。
是夢嗎?若不是夢,她怎會來此,這個時候她應該正沉浸在與故人重逢的喜悅中吧或者是巴不得自己趕緊娶了冷羽裳,好讓她復國之路走的更為順暢…。可是,即使是夢,他也不願就此醒來。
南意歡見他眼眸微睜,驚喜喚道“你醒了嗎?越君行,你醒了,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他仍然覺得一切直如夢境,真實世界裡這個女人對自己永遠都是不冷不淡,即使在外人面前對著自己無比溫順和笑意瑩然,但眼裡永遠都是清冷如昔,怎可能會用如今這種炙熱驚慌的眼神看著自己。
他痴痴望著,左手亦伸上前,親觸南意歡臉頰玉般柔潤肌膚,觸感溫潤略微帶著溼意,如斯浮華美景,夢醒難分!
南意歡好似察覺出他的不對勁,想要將手指迅速抽離出來,卻被越君行用力拽住一把扯入懷中緊緊摟住,口中低喃“意歡,別拒絕我…。”
南意歡一個不防,被他猛然拉下,身下人冰涼的身體透過單薄的絲緞內衣刺痛了她的心,頓時無數繁雜情緒纏繞,她停住欲要推開他掙扎起身的動作,放鬆身體將頭靠在他胸口。驀然,枕下一角露出一枚精緻小巧的釵首,瓣瓣梅花點點,她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騰出左手輕輕地握住釵首抽了出來,望著眼前那個無比熟悉的梅花纏釵,眼淚不自覺地滴落下來。
滾燙的熱淚順著臉頰滴落入越君行的領口頸間,南意歡左手不住撫摸那失而復得的銀釵,心裡幽嘆道“越君行,上天對我何其殘忍卻又何其厚愛,兜兜轉轉,卻又讓我遇見了你。”
良久,夜風吹過窗紗,越君行緩緩睜開眼睛,眼神雖迷離但清明,其實他早就明瞭懷中柔軟真實的存在,可偏生,他捨不得懷裡的人,捨不得放手,生怕一放手,兩人再也無機會如此親暱相處。明知道,她無心,明知道,她腦子裡只有復仇,明知道她說那樣絕情傷人的話只為來推開自己。
可是看著眼前這女人一副眼淚氾濫成災的模樣,他又實在心下不忍,於是輕輕挪動身體,扯著慘白乾澀的嘴角,在她耳邊輕輕道“別哭,意歡。”
溫熱的呼吸貼著她的耳背,輕微顫抖,南意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