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這低聲一句,楚清歡卻是沒聽到。她也沒什麼心情去聽。
“妹妹,那人為什麼這麼凶煞惡煞的模樣,好像,好像和五皇子似的。”楚文璋剛剛偷瞄了一眼,感覺剛才攔車的人竟是和皇甫華有幾分相像。
楚清歡聞言不由皺眉,“哥哥和五皇子莫非有什麼過節?”
楚文璋搖了搖頭,“也不算有啦,只是那時候五皇子氣沖沖地來找雲大哥,說是他不能將人帶走。”
楚文璋語焉不詳,可是楚清歡聽著卻是忽然間意識到什麼,當初她身在突厥,知道哥哥安全回到冀州後更是沒有再多關注北疆的訊息,戰事僵持她是知道的,單是這一項就能將大周拖入僵局,只是難道還有其他的什麼事被她忽略了嗎?
“哥哥,五皇子有沒有說到底是什麼人?”北疆還有什麼人能讓皇甫華這般失態,楚清歡幾乎可以想象的出,可是她說服不了自己。
師兄,他又怎麼會和……月如有牽扯?她當時不是讓林副將好生保護月如嗎?
楚文璋臉上湧出了幾分羞愧,“他們不想讓我聽到,可是可是妹妹你知道的啦,北疆那裡說話聲音什麼的隨著風都能飄進你的耳朵裡面的。”
楚清歡不禁莞爾,找個偷聽的理由都要這麼可愛,看來當時兩人真的急眼了,不然師兄又怎麼會讓哥哥偷聽的呢?
“是月如妹妹啦,雲大哥說是要帶走她,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五皇子都不同意。”
楚清歡臉色驟然一變,笑意頓時消失。
真的是月如!
她滿腹心思回到了雲府,剛下了馬車便是去前院找雲劍英。
看著楚清歡腳步匆忙,神色中帶著幾分嚴肅,雲劍英忽然間嘆了一口氣,“沒想到,文璋到底告訴你了。”
雲劍英這般語氣,分明是承認了的,楚清歡心中更是一慌,“到底為什麼?月如,我不是交代了林副將好生照顧月如的嗎?老國公爺餘威尚在,皇甫華又是有心想要藉助定國公的名聲,他怎麼敢強留下月如?”
看著楚清歡篤定的神色,雲劍英忽然間問道:“所以,你安排林副將將蕭姑娘接回來,然後便離開冀州,去找我們?”
楚清歡默然,卻也是應下了雲劍英的質問。
“可是,世事有時候並不是如你的意願的。”他向來是冰山臉,很少有開懷笑的時候,往往都是嚴肅著一張臉,二十多歲的人卻是像一個五十多歲的小老頭,楚清歡曾經默默腹誹過雲劍英的老成。
可是這次聽到他猶如實質一般的嘆息,還是忍不住心中一緊,她幾乎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林副將按照我的吩咐做?”她聲音有些嘶啞,幾乎帶著恐懼。
雲劍英忽然間覺得自己有些殘忍,他不該將發生在月如身上的事情強加在楚清歡身上的。如今看著小師妹這般神色,他心中也是一疼。
畢竟,眼前的人也是他當初喜歡過的,更何況,她安排的並沒有錯。
只是她沒料到,皇甫華會使手段攔住林副將,她也沒想到,蕭月如會對她有不信任。
她原本的安排是沒錯的,沒錯的。雲劍英努力說服自己,可是他說服不了自己。
“你以為自己安排沒錯,可是你忘了,冀州的兵馬掌控在皇甫華手中,你忘了他是皇子之尊,想要破壞你的安排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情!當初你厭惡皇甫殊和皇甫無雙,可是你對付他們的時候從來都是小心翼翼的,又何曾託大過?為何偏生這次對蕭姑娘,卻是這般漫不經心,難道你就沒有考慮過,若是林副將被人拖住了手腳,若是皇甫華忽然間不放人,她該何以自處?”
楚清歡幾乎不能相信眼前這個對自己發脾氣的人,她有些愣怔地看著雲劍英,卻見他眼中寫滿了痛色,似乎在內疚。
“可是你又哪裡有錯?”雲劍英忽然間悽惶起來,“你如此安排已經仁至義盡了,畢竟人的一輩子都是要自己做主的,哪能讓別人指手畫腳?”
是皇甫華心機太沉,是月如她太沉不住氣,所以才釀成了如今這苦果。又能怨得了誰?
雲劍英到底沒有說出蕭月如經歷了什麼,可是楚清歡卻是已經猜了出來。
皇甫華究竟會用什麼手段來留下蕭月如,或者說來要挾定國公,她又怎麼會猜不出呢?看著站在那裡,手中書卷因為氣惱而化作齏粉的人,楚清歡轉身離開。
雲劍英卻是比她動作更快一步,“你要幹什麼去?”
楚清歡揚起了頭,眼中閃過一絲冷色和水澤,“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