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以為信北王和皇甫無雙沒什麼牽扯,看來倒是我君子之心了,也是他鄉遇故知,怎麼能不激動呢,便是做出一二出格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
趙楊聞言神色驀然一變,看向楚清歡的眼神滿是冷寂,“我不懂郡主在說什麼。”
“不懂嗎?”楚清歡冷冷一笑,滿是嘲弄,“在大週會刻意揣測我和姬鳳夜關係的沒有幾人,偏生我知道的人當中,信北王最有可能熟悉的唯獨皇甫無雙罷了,畢竟當初信北王可是代替突厥王迎接王后大駕的,信北王聽到些什麼也不算稀奇。”
她一句句道來好像是親眼所見一般,趙楊只覺得頭皮發麻,好像是什麼事情都被這人看到了似的。
“郡主千里迢迢,難道就是為了來嘲弄本王的?”趙楊冰冷冷地再度開口,卻是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看著趙楊神色,楚清歡笑了起來,“若是此時此刻殺了信北王,王爺會不會後悔呢?後悔當初為何不一死了之,如今卻是揹負罵名一輩子都無法洗脫?”
趙楊沉默不語,只是冷眼看著楚清歡,最後才說道:“難怪她這麼恨你,你的確有手段。”
她,即使趙楊不說楚清歡也知道她究竟指的是誰。
“王爺謬讚了,我只是要去忻州而已,還請王爺行個方便。”
“若本王不答應呢?”趙楊當即道,只是回答他的卻是脖頸處的冰涼,他腰間懸掛著的圓月彎刀不知何時竟是被姬鳳夜拿到了手中。
“問你一句不過是全了你的顏面而已,本督想要去忻州,不過是……”他手下微微用力,趙楊脖頸上立即滲出了血珠。
看著這個動起手來一點都不優雅的主兒,楚清歡覺得姬鳳夜之所以這般惱火,大概是因為適才她捉弄,被姬鳳夜瞧出來了,他不好找自己報仇,所以便把氣撒在了趙楊身上。
趙楊很是清楚姬鳳夜的幾分脾氣,頓時沒有了之前的氣勢,楚清歡離開蘭州城的時候很是閒適模樣,“奉勸信北王一句,不要和皇甫無雙走得那麼近,瓜田李下,誰又知道誰給誰帶了綠帽子呢?”
一瞬間趙楊神色幾乎變成了綠瓜色。
下一刻卻是被姬鳳夜一把推開,“信北王這次可要小心才是,突厥王……”姬鳳夜笑意清淺,“可從來都是個多疑的主兒。”
他們幾人早已經遠離了弓弩手的射程,看著縱馬離開的幾人,趙楊投降突厥後第一次感到悲涼。
就像是當初萬人包圍,自己無處可逃時,他求生不得卻又是求死不能的倉惶與無助。
“小姐,你為什麼不殺了他?”
畫眉輕聲問道,不是她嗜殺好血,只是趙楊眸子裡的殺機是那麼的顯而易見,畫眉覺得若是下次再見,趙楊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取她們性命的。
楚清歡低聲一笑,目光卻是落在了一片黃沙蒼茫中,“殺了他固然容易,活著才是艱難的。”
畫眉不懂,只看著楚清歡那竟是帶著幾分落寞的眼神,一時間想要勸慰卻又不知道該從那裡說才好。
姬鳳夜恣意在馬背上,看著那驟然間黯淡了的人,眼中帶著幾分打量。
“故意激怒趙楊,你就不怕皇甫無雙提防與你?”
他們並駕齊驅走在前面,後面衛三等人遙遙跟著,似乎有意離開了距離。
楚清歡勉強一笑,“有千歲爺保護,我又何懼有之?”
只是她笑意實在是牽強,便是姬鳳夜都知道這不過是糊弄自己的話而已。
胯下駿馬忽然間停住了腳步,楚清歡一怔,這才發現姬鳳夜的馬鞭竟是繞在了馬頭上,似乎一用力,這馬頭便會與馬身體分家似的。
“丫頭,本督不喜歡你這半死不活的樣子。”他如今就在她身邊,卻依舊不能讓她安下心來,他過更不喜歡這種感覺!
楚清歡愣了一下,忽然間笑了起來,只是笑意中帶著幾分慘淡,“我在想,我若是將這天下攪得雞犬不寧,這世間再無我容身之地,又該如何是好?”
趙楊固然是突厥王的一手棋,可是卻也是一枚有用的棋子。威脅了趙楊,給長公主出了一口惡氣,楚清歡卻是忽然間心有慼慼然。
若是假如有朝一日,自己也落得和趙楊一般境地,又該如何是好?
這九州之大,可還有她容身之處?
鳳眼微微一眯,兩匹馬頓時挨在了一起,馬首相交,頗是親熱。
“這天下若是容不得你,那本督就讓這天下不復存在!”
心,微微一顫,看著姬鳳夜那近在咫尺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