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鳳夜,若是有朝一日你叛了我,要我何以自處?”
聞言,鳳眸中帶著幾分凝滯,旋即卻又是道:“那麼就用你的本事找到我,問我究竟為何?”
潛臺詞是,他絕不會背叛自己?
這話,前世也不是沒人對自己說過,可是那人卻還不是逍遙嗎?只是為何,眼前這人說這話時,她的心卻是酸澀了幾分,相信了幾分呢。
“那若是我叛了你,你又會如何對我?”又是一個問題拋了出來,楚清歡目光幾乎是凝滯了一般,看著姬鳳夜,眼眸一眨不眨。
“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良久之後,姬鳳夜淡淡說道。
緊繃著的心絃,一瞬間鬆弛了去,就像是泰山崩潰,大江決堤,她心頭所有的壓抑在這一瞬間都煙消雲散。
“你要是負了我,便是我做惡鬼也不會放過你!”
又哭又笑著,撲在了那帶著幾分涼意的胸膛前。
看著胸前徹底失去了矜持和以往的清冷的人,姬鳳夜唇角勾起,帶著十分的寵溺,“便是我,也不會原諒我自己的。”
他手輕輕落在楚清歡脊背上,看著迷濛的忻州夜色,他卻是覺得比以往在其他各地見到的夜色都要迷人幾分。
忻州城內,幾家歡喜幾家愁,有人酣然入睡,有人卻是輾轉反側。
第二日,孫延人一早便是來到了楚清歡的小院裡,看到姬鳳夜從後堂出來的時候,孫延人臉色微微一變,“千歲爺倒是來得早。”
只是這話卻是沒有幾分婉轉,十分的僵硬,似乎帶著惱火似的。孫延人清楚,看姬鳳夜模樣,哪裡是來得早,分明是昨晚就不曾離去。
姬鳳夜心情大好,臉上帶著幾分笑意,“孫將軍不也是早得很嗎?看孫將軍神色,莫非是昨晚沒有休息好?”
兩人一個是笑意清淺,一個是寒著臉,情緒就好像騰海沙漠的白天與黑夜,想起自己所來是為了何事,孫延人略微收斂了幾分情緒。
“多謝千歲爺關心,不知郡主可否起了?”
姬鳳夜似有深意地笑道:“本督前來的時候,她還在沉睡,這幾日她累得很,怕是要日上三竿才起得來,怎麼,孫將軍一大早前來,莫非是有緊急的事情?”
孫延人聞言一愣,姬鳳夜這是暗示自己,其實他也不過是剛剛過來,自己適才其實是誤會了?可是,好端端地去女兒家的住處,這點自己沒誤會吧。
而且,別人不知道,難道他還不清楚姬鳳夜和楚清歡之間究竟是幾分糾纏嗎?孫延人收斂了的寒意再度發作起來,“是本將疏忽了,倒是忘了提醒郡主昨晚早些休息。”
這話分明是指責楚清歡和姬鳳夜昨晚在城頭上談天說地不休息的事實!
姬鳳夜偏生是臉皮極厚的,又豈會被孫延人這話激怒?
“孫將軍也倒是有幾分立場,畢竟若是按照孫夫人的身份,你還該喚清歡一聲二姐的。”
孫延人便是再好的脾氣這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姬鳳夜擠兌也做不到喜怒不形於色了,何況他本就性情陰鷙,頓時站起身來,怒意瀰漫在他周身,若是有忻州將士見到這情形,定是毫不猶豫的說將軍動怒了,將軍又要殺人了的話。
只是姬鳳夜卻是視而不見,悠閒地提起茶壺,倒了一杯茶便是飲了起來。
“千歲爺向來喝慣了凍雨龍井,如今可是喝的慣這北疆大麥茶?”
姬鳳夜聞言笑了笑,“品茶也是要意境的,這北疆寒苦,大麥茶卻也是適當的,若是雲頂毛尖,凍雨龍井,也是不適合的,孫將軍久居甘州,有空的話不妨讓尊夫人教你烹茶之道,她也算是個中好手,當初本督可是好生調教了她一番的。”
孫延人聞言神色一變,想起楚常喜過往之事,他卻是想不出究竟何時有過這麼一段,可是姬鳳夜卻也是犯不著為了氣自己而捏造這子虛烏有的事情。
“是嗎?可是常喜的茶技可是難以進步了,孫將軍倒是來得早,將我這瞌睡蟲都趕跑了。”
楚清歡緩緩走了出來,孫延人本是一喜,可是聽到楚清歡最後一句分明帶著幾分抱怨,他臉上神情頓時複雜了起來。
“這是常喜託我交與將軍的家書。”將信丟在了桌子上,楚清歡折身回去,“將軍手眼通天,若是想要帶家書的話想必是用不到我的,畢竟這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不是嗎?”
孫延人腳下一停,看楚清歡那嫋娜身形消失在簾子後,伸手拿信的動作都遲緩了幾分。
“怎麼,孫將軍可是要讓本督代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