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眼前輕輕晃動,可是蕭月如卻是沒有半點反應。
這個曾經爽朗明媚的女兒家,竟是看不見了。
饒是看慣了病人的人間慘劇,可是雲劍英還是覺得心頭一酸。
陳阿婆站在門口,看到這情形心中又是嘆了口氣。
“阿婆,麻煩你……還是我來吧。”想起蕭月如的反應,雲劍英最後還是改了口。
陳阿婆沒有任何質疑,而是按照雲劍英的吩咐去抓藥。
感覺到自己被人抱了起來,蕭月如失聲叫了起來,甚至雙手亂動想要抓破雲劍英的麵皮,換來的卻是低沉的聲音,“我不會害了你的。”
低沉的聲音似乎讓蕭月如安下心來,只是待被置入溫水中時,她忽然開口,“出……去。”
因為折磨,她聲音沙啞粗糙,好像是沙礫摩擦過喉嚨一般,說一句話就好像有火炭在口中燃燒。
看著猶如受驚的小獸一般躲藏在浴桶裡的人,雲劍英依舊是聲音低沉,“醫者父母心,你只把我當大夫便是了。”
蕭月如卻依舊躲在水中,只露出一個腦袋,“我……”
沒待她說完雲劍英解釋道:“我本打算讓柚兒幫你的,可是這事不能傳出去,郡主放心,雲某會守口如瓶的。”柚兒和楚文琛也許還並不知情,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即使再找一個守口如瓶的人,怕也是阻攔不住蕭月如的,他要做的不止是照顧蕭月如,還要防止她……輕生。
一句守口如瓶讓蕭月如再度落淚,她愣愣地坐在浴桶裡,只覺得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可是卻是沒有一點人影,又好像是黑夜一般靜寂,看不到夜空中的一顆星星。
“雲劍英,我是不是再也看不見了?”
背對她站立的人聽到這話,只覺得心口沉甸甸的,良久才說道:“你不會有事的。”
“有事?”蕭月如忽然間笑了起來,她聽不清這聲音究竟來自哪裡,感覺不到是不是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也不知道這目光是不是帶著鄙夷和憐憫。
鼻息間是浴桶裡的藥材的味道,她順著桶沿滑落了進去,甚至沒有水聲響起。
良久,室內沉寂。
“郡主即使不為自己……”忽然間意識到這房間內只有自己的呼吸聲,雲劍英驟然回過頭去,那浴桶裡卻又是哪裡有蕭月如的身影!
該死!
他連忙過去,看到浴桶裡的人連忙伸手去撈,入手一片肌膚的細滑,雲劍英面色一紅,卻又是哪裡顧得上禮教大防!
狠狠拍了拍蕭月如的脊背,看著她吐出了幾口水來,雲劍英才長吁了一口氣。
“咳咳……”
重新呼吸到空氣,蕭月如笑了起來,“雲公子何必費心救我?”她如今活著,卻還有什麼意思?
殘花敗柳為人嘲笑,甚至還會讓爹爹被皇甫華要挾。
“老國公爺百般籌謀就是為了他的女兒,若是他女兒死了,你說老國公爺會如何?”雲劍英的解釋風輕雲淡,只是卻讓蕭月如頓時變了顏色。
父親會怎麼樣?若是世人瘋言瘋語,父親、薛家一世英名被毀,這也就罷了,她只怕爹爹為了給她報仇,而做出什麼不應該的舉動。
那時候,她便是在黃泉,又怎麼能安心?
“郡主聰明人,應該知道這後果的,老國公爺一片拳拳之心,還望郡主珍惜才是。”
蕭月如只覺得身上忽然間一涼,是雲劍英將一件薄衫披在了她身上。
“至於名聲之事,郡主真的在乎?”
蕭月如自小在邊關長大,回到京城後一些瘋言瘋語不是沒聽到過。她那時候根本不曾放在心上的,世人流言,她向來不在乎。
“郡主彼時不在乎,老國公爺也從不計較,現在又為何這般?”雲劍英沒有咄咄逼人的氣勢,他此時此刻臉上依舊是一片溫和,只是蕭月如看不到而已。
“你所在乎的不過是因為皇……”察覺到蕭月如神色一變,似乎露出了幾分倉惶,雲劍英無聲一嘆,“你在乎的不過是因為他背叛了你而已,雲某言盡於此,郡主若是再有什麼想不開的,不妨再等一些時日,雲某在一日,便不會讓郡主有機會自裁的。”
雲劍英言出必行,幾乎是蕭月如去了哪裡他便跟隨在哪裡,即便是如廁,他也守在茅廁前,到最後是蕭月如忍不住了。
“雲劍英,你夠了!我的性命我自然會保重,你用不著像是看押犯人一樣看管我!”
看著猶如炸毛了的小獸一般的人,雲劍英唇角揚起了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