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日子裡的惡事放在心裡?”
承恩侯沒想到長女竟然是直言不諱,頓時老練有瞬間的羞紅,只是他原本就面板老了,一時間卻也是看不出什麼。
“不過是些小事,皇后娘娘不必……”
承恩侯話未說完,柳皇后卻是猛地站起身來,“不必?父親難道還真得以為如今這朝廷是柳家的不成?太史原今天鬧到了朝堂上,父親準備回去怎麼處置?是把那小商販殺人滅口還是把太史原殺了呢?”
柳皇后臉上滿是嘲弄,承恩侯這些年來又何曾受到過這等言語擠兌,頓時也氣惱了幾分,“他不過是個小小的左都御史,便是殺了他,誰又能奈我何?”
柳皇后聞言只氣得說不出話來,承恩侯卻是越發得意,“娘娘如今穩坐中宮,將來更是太后之尊,何必計較這些小事?”
說完,承恩侯竟是起身離去,柳皇后見狀只氣得渾身顫抖,“父親,你真的要把柳家置於萬劫不復之地嗎?”
承恩侯皺著眉頭回身,“我說過,這些不過是小事而已,不必計較。”
“那府裡的小孩子又該怎麼解釋?當初你讓過繼了族裡的幼子,冊立為世子,皇上不曾阻攔,世子卻是好端端的沒了,如今竟然又是要冊立那來歷不明的孩子為世子,這摺子還壓在我這裡,若是讓朝堂上的人知道了,父親可曾想過後果!”
“什麼來歷不明!”承恩侯頓時氣惱,“那孩子命薄死了,我便又讓常樂抱養了一個,怎麼的來歷不明了?我倒是要看看,如今到底有哪些老匹夫敢與我作對!”
承恩侯氣惱的離去,柳皇后看著老父離開的背影卻是忽的跌坐在錦榻上。
“娘娘,娘娘您沒事吧?”
柳皇后按了按自己的額頭,只覺得頭疼欲裂,“你說,我該拿他們怎麼辦?”
一個是自己的兒子,長大了翅膀硬了,根本不願意受到任何的束縛。
一個是自己的父親,得享尊榮有什麼不好,偏生一把年紀卻又是起了這野心。
穿著粉紅色宮裝的宮人聞言也是皺著眉頭,“娘娘,手心手背都是肉,這最為作難的,還是娘娘您呀。”
可是說了和沒說卻是一個模樣,因為無論說什麼,都只會讓柳皇后覺得不開心。
坤寧宮裡氣氛壓抑,幾乎連線到了天空的陰雲。
許久之後,柳皇后終於恢復了平靜,“去養心殿,看看陛下現在怎麼樣了。”
沒有遇到池魚之禍,宮人連忙伺候柳皇后,只是到養心殿的時候,聽到殿裡的聲音,柳皇后卻是微微一驚,“陳貴妃什麼時候來的?”
殿外伺候的小太監聞言連忙跪下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話,貴妃娘娘剛到了沒多大會兒,剛巧碰上陛下醒了過來。”
柳皇后皺著眉頭進了去,這段時日以來,那三人也都是趁著宣武帝昏睡的時候到來,怎麼今日陳貴妃卻是換了主意,難道是她也知道朝堂上的事情不成?
想到這裡,柳皇后只覺得腦袋又是疼了起來,偏生養心殿裡傳來帝王的聲音,“誰在外面鬼鬼祟祟的?”
因為臥病太久的緣故,帝王的聲音都帶著幾分沙啞,柳皇后連忙進了去,卻見陳貴妃正在給帝王喂湯藥。
玉手拿著錦帕輕輕拭過了帝王的唇角,陳貴妃動作中甚至帶著幾分親暱,這讓柳皇后眼睛一疼,“皇上醒來了,臣妾適才還擔心皇上病情,如今竟是大好了,真是可喜可賀,佛祖保佑。”
宣武帝目光落在柳皇后身上好一會兒,因著陳貴妃勸藥這才收了回去。
因為帝王臥病太久,養心殿裡都透著苦澀的藥味,好不容易將湯藥伺候帝王用完,陳貴妃這才起身對柳皇后行禮。
“適才給陛下喂藥,還望皇后娘娘不要責怪臣妾失禮。”
柳皇后聞言心底裡嘲弄,若自己真的責怪了,那豈不是惹得帝王嫌棄?
“貴妃妹妹說的哪裡話,有妹妹伺候,本宮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又會嫌棄呢?只是妹妹今個兒來,莫非是因為三皇子妃的事情?皇上大病初癒,妹妹還是不要拿這事叨擾皇上才是。”
陳貴妃聞言臉色一變,因為帝王病情,楚錦繡歿了的訊息並沒有告知帝王,如今柳皇后這般說辭,分明是怨怒自己來養心殿伺候帝王,所以才陰了自己這麼一下子的。
只是她心裡忿恨,臉上卻是沒有一絲怨怒,反倒是帶著幾分惋惜,宣武帝皺著眉頭,“怎麼了?”
陳貴妃聞言眼眶又是一紅,幾乎淚水都要落了下來,最後才輕聲道:“皇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