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的哭啼聲漸行漸遠,楚清歡看著猶如木頭人一般的賢妃卻是冷冷笑了起來,“怎麼,娘娘現在就要認輸了嗎?”
賢妃愣愣地抬起頭來,看著楚清歡,聲音好像是風過鬆林發出的沙沙聲,“我連煜兒都沒了,還有什麼本錢?”
楚清歡唇角一揚,“小公主才多大,娘娘當初能珠胎暗結,難道現在就不能了?”
賢妃臉色一怔,看著楚清歡的目光帶著幾分驚異,“你……你這般說,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楚清歡坐了下來,看著賢妃那絲毫不加以掩飾的神色,唇角帶著淡淡的嘲弄,“其實我也不過是想要娘娘知道罷了,陛下畢竟年紀大了,娘娘想要再度珠胎暗結怕也是困難了。只是六皇子死於非命,娘娘難道就不打算為六皇子報仇嗎?”
賢妃臉色頓時一變,旋即卻是嘲弄著笑了起來,“報仇雪恨?這仇你是要本宮記在你身上不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可是衝進了火場的!”
楚清歡笑了起來,“我若是給娘娘拖出來一具面目全非的屍體,娘娘豈不是更加恨我?娘娘難道不知道我為什麼衝進火場?若不是皇甫煜保護不力,芙兒何以會被万俟琳兒折磨致死?若不是他不願面對万俟琳兒,万俟琳兒又為何會鋌而走險要與他同歸於盡?娘娘你明知道皇甫煜喜歡的是芙兒,可是最後卻還同意了這門婚事,你明明知道芙兒是相府餘孽,卻又是任由著皇甫煜金屋藏嬌,娘娘,你說究竟誰才是罪魁禍首,這又算得清嗎?”
楚清歡每說一句話,賢妃臉色就慘淡了幾分,到最後幾乎是紙一樣的透明瞭。
“你,你都知道?”
楚清歡笑了一聲,輕輕的只能吹走一片羽毛,“不止我知道,就算是皇上也知道,娘娘,我不知道皇上為何對楚思遠恨之入骨卻又是縱容皇甫煜藏匿芙兒?皇上這般寵愛他,你說,是不是他曾經動過心思,要把皇甫煜立為太子呢?”
賢妃臉色簡直不能用震驚一詞來形容了,只是楚清歡卻是很快將她所有神色打破了去,“可是,想那麼多又有什麼用呢?娘娘您別忘了,皇甫煜已經死了,如今你唯一能把握住的就是要皇上怎麼更疼愛小公主幾分,有得勢的女兒,將來您也不會晚年堪憂,不是嗎?”
賢妃神色慢慢恢復了平靜,眼神中的哀傷卻是抹不去的,到底是她的獨子,又是一手教養大的,如今竟是這般說沒了就沒了,還是死在了一個女人手中,而自己卻是連報仇的機會都沒有,這讓她怎麼甘心?
“你想要要我和你站在同一戰線上?可是你究竟看中了誰?皇甫鏡還是皇甫殊?”
楚清歡笑了起來,“你覺得我會和楚錦繡一條戰線?娘娘,我也是聽說過的,你在未入宮前其實是有心上人的,當初所求也不過是平安喜樂一生而已,為何現在卻是也與這宮裡的妃嬪一般面目了?”
賢妃臉色陰晴不定,看向楚清歡的目光卻是帶著幾分戒備,“你調查我?”
楚清歡微微一笑,拜皇甫殊所賜,自己剛巧不巧知道些真相罷了,只是。
“我調查與否重要嗎?娘娘如今還是打起精神來才是,雖然皇上痛失愛子,可是沒有人會喜歡怨婦的,不是嗎?”
看著楚清歡起身離開,賢妃探著身子,“你為何,對我說這些?”
沒有和自己達成一致戰線,或者說自己甚至不知道楚清歡要的究竟是什麼。
楚清歡轉過身來,眉眼間的笑意卻又是帶著譏誚,“我恨皇甫煜,若非是她,我定然將芙兒安排的一生無憂。可是我又做不到,她從出生起就被宋氏嫌惡,被姐妹嫉妒,就連自己小心翼翼藏著的愛情卻都是被万俟琳兒毀於一旦了,我保護不了她。”
看著楚清歡驀然神傷,賢妃徒然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老夫人死了,她委身皇甫煜固然有不情願,可是我卻知道,她若是真不樂意,誰也勉強不了她。娘娘可知道,最是喜歡糖塊的孩子因為大人的責罰不敢光明正大的吃糖塊,只能在無人處偷偷舔一口的那種感覺嗎?只是當她真的吃到了的時候才覺得,原來這糖塊並不是那麼的甜絲絲的。”
死了,也是解脫了。
只是芙兒解脫了,活著的人卻還要繼續生活下去,或是懷著仇恨,或是懷著夢想。
賢妃愣怔地坐在那裡,良久之後望去卻是見汀雨抱著皇甫雲錦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
“娘娘……”
小云錦點漆似的眸子看著自己的母親,伸著手卻是要母親抱抱。
“本宮沒事,雲錦乖,往後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