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國夫人執杯的手微微一顫,只是青花瓷杯裡酒水已經下去了大半,所幸並沒有濺出來。
“你覺得我應該告訴她實情?”她嫣然一笑,只是笑意中帶著的卻是苦澀,似乎還有醉意。
楚清歡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淺淺啄了一口那桂花酒,然後才抬眸看向晉國夫人,“他到底是有手段的,若是真的魚死網破的話,只怕最後受到牽連的還是金蓮姐姐,畢竟,她如今可是嫁到楚家了。”
晉國夫人一愣,她沒想到楚清歡竟然會說出魚死網破這個詞,而且,那人的確是有手段的,“那……”
“薛寶釧,你給我出來!”
尖銳的聲音劃破了黃昏的靜謐,還夾雜著丫環婆子的阻攔,只是那聲音卻是更加尖銳了,“薛寶釧,你別給我當縮頭烏龜,信不信你不出來我把你當年的醜事全都抖露出去!”
晉國夫人的奶孃老嬤嬤曲氏早已經得到了丫環們的訊息,匆匆趕來,只是看到那揚聲吵鬧的人的時候卻是愣了一下,“薛清,你個賤婢,竟然還有臉出現!”
驟然聽到有些熟悉的聲音,壽康伯的寵妾薛氏有些吃驚,只是待看到過來的是雞皮鶴髮的奶孃曲氏時,她冷笑道:“奶孃你還真是忠心耿耿呀,薛寶釧不敢露面,你就出來咬人,只是你年紀大了,牙口不好,還能咬得動嗎?”
曲嬤嬤聽到這話氣得臉紅,直咳嗽,小丫環連忙幫著順氣,薛氏見狀又是冷笑一聲,而後高聲道:“薛寶釧,你個縮頭烏龜,你給我出來!你再不出來,小心我把你……”
“二十年沒見,薛清,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呢。”淡淡的帶著嘲弄的女聲響起,薛清看著出現的人眼中頓時閃過一絲火光。
這女人不是當初受了好幾年的罪嗎?為什麼現在竟然還是這般青春美貌,而自己在伯府裡這些年來養尊處優卻還是顯得老了幾分。
這更加激發了她心中怒火,“薛寶釧,明傑再怎麼不是也是你的外甥,你怎麼能那樣對他!”
示意曲嬤嬤和丫環婆子們離開,晉國夫人笑了起來,“外甥?那麼堂妹,我是不是還要把我的財產都留給我的好外甥呢?”
薛清聞言臉色一變,紅青一片,晉國夫人卻是笑了起來,“當初你搶我未婚夫,將我薛家家產席捲而走的時候,你怎麼不想一想,我可是你的堂姐,薛清,怎麼現在想起來莊明傑是我外甥了?是不是有些可笑?”
“你就一個女兒又是嫁出去的,這家產不留給明傑留給誰?”
薛清半晌憋出這麼一句,換來的卻是晉國夫人的大笑,“留給他?那我還不如餵狗!”
自己的寶貝兒子在薛寶釧眼中竟然是連狗都不如,薛清頓時氣大,“你不留給明傑?你就不怕我把你當年未婚先孕的醜事暴露出去,我倒是想要知道,大周的人知道他們所敬重的晉國夫人其實是一個舉止不檢點、放浪形骸的女人時,會是什麼反應!”
薛清得意洋洋,她在勳貴圈子裡將近二十年,自然知道這些人最害怕的是什麼,而對於一個女人而言,最恐怖的又是什麼。
尤其是,薛寶釧的女兒如今可是嫁給了金科狀元的,若是有這樣一個名聲敗壞的孃親,她就等著被休棄吧!到時候,她倒是可以看在薛寶釧的萬貫家財的份上,勉為其難讓明傑納薛金蓮為妾。
想到最後薛寶釧的寶貝女兒要在自己手下討生活,薛清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得意。
晉國夫人見狀不由笑了起來,“薛清,你以為我怕嗎?你以為這世人都像你這麼卑鄙忘恩負義嗎?你父母早喪,是我爹將你一個外人帶進了薛家,給你好吃好穿,你呢,趁著我爹生意週轉不利,竟是將我薛家家產席捲而空!當時莊似道已經和我談婚論嫁,可是卻也被你騙走,你奪我家產,奪我未婚夫,如今卻又是想要讓自己兒子奪走我的女兒,薛清,我問你,你眼裡除了錢和權,你還剩下什麼?”
過往之事盡數被揭露了出來,薛清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尷尬之色,“明明莊似道當年和我情投意合,是你用錢財威逼他和你定婚,你有什麼臉來說我?而且,當年你爹霸佔了薛家財產,我只不過是拿走我應得的而已,你有什麼立場來說我!”
“你應得的?”’晉國夫人笑了起來,“當初祖父將家產平分,甚至念在你父親年幼份上多給了你二房一成,我爹什麼都沒說!可是你父親呢,吃喝嫖賭無所不為,最後把自己害得家破人亡,是我爹念你年幼可憐將你接了回去,你從小吃穿用度又哪一點比我差了?因為你席捲了我薛家財產,我爹氣火攻心一病不起,你害了從小疼你的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