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康伯夫人操持著府中的事宜,尤其是莊明傑成婚的事情,此時此刻怎麼卻是不見她出面?依他看來,這事分明是有鬼!
小丫環聞言眼淚刷的又是落了下來,“薛姨娘說夫人不能插手世子和世子妃的事情,奴婢奴婢不敢去找。”
萬一回頭被薛姨娘知道了,豈不是自己小命不保?
卻說壽康伯正在廳堂裡飲酒正樂呵,聽到外面的聲響不由出了去,卻見皇甫鏡和皇甫華兩人都在那裡,他拎著酒壺過了去,“大皇子和華兒怎麼了,難道要爭這一個小丫頭不成?你們兄弟如手足,怎麼能為一個女人壞了兄弟情分?回頭我再……”
“壽康伯還請自重!”還未待皇甫華開口,皇甫鏡語調冰涼道。
雖然壽康伯喝醉了酒的緣故,可是卻也不能因為這而胡言亂語,若人人都這樣,那還有什麼規矩可言?
因為皇甫鏡這冰冷的語調,壽康伯渾身一個激靈。
酒意已經醒了七八分,待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麼渾話的時候,卻是聽到前面傳來的驚恐的聲音,“姨娘,您這是怎麼了?”
壽康伯放眼望去,卻見薛清走了過來,只是神色間卻是帶著幾分狠戾,他不滿道:“你瘋瘋癲癲跑出來幹什麼?”
只是他身旁皇甫華和皇甫鏡看到薛清時卻是大吃一驚,廳堂內亮堂堂的燈火照耀著,長廊下的大紅燈籠下,薛清好像是血池裡爬出來的人一般。
“老爺,我有話對您說。你過來。”
尚未待皇甫華阻攔,壽康伯已經是醉意燻然地湊了過去,“什麼事?非要這麼神秘兮兮的?回頭看我怎麼收拾你!”
薛清聽到這話不由心神恍惚了一下,這是當初她剛委身莊似道的時候,莊似道最愛跟自己說的話,看來他今天還是醉的很,都忘了是自己把壽康伯府陷入了困境。
薛清湊耳過去,“我告訴你,明傑死了,我也要死了,你說你是死是活?”
壽康伯聽到這話只覺得頭頂冒出了一重重的冷汗,他瞪大了眼睛,卻是覺得耳朵一疼,好像活生生被人扯掉了似的。
他尚未驚撥出聲,卻又是感到脖頸處一涼,有什麼冰涼的東西插了進去,而伴隨著的是熱血滾燙澆灌到了咽喉裡,堵住了他要說的話。
這一切都只是瞬息間的工夫,以致於皇甫華和皇甫鏡就站在壽康伯身邊卻都沒有反應過來。
“這樣,咱們一家三口就永遠分不開了!”薛清大聲一笑,看著嘴裡不斷湧出鮮血的莊似道,卻是將他咽喉處的匕首拔了出來,而後插進了自己的胸口!
喜事瞬間變成了喪事!
誰也不曾想到薛清竟然是這般喪心病狂!
皇甫鏡想要阻攔,可是卻已經晚了。
看著兩人轟然倒地,原本還在廳堂內觀望的賓客都嚇了一跳。
皇甫華剛想要穩定眾人,卻又是聽到小廝傳來的尖銳的叫聲,“快去請大夫,世子爺怎麼了?”
想起適才薛清的話,皇甫華只覺得心頭一涼。
莊明傑死了!
他瞬間心中冰涼,腦中閃過了無數個念頭,最後卻是嗓子口一股子腥甜的氣血湧了上來,眼前卻是一片漆黑。
壽康伯府一夕之間死了三人,壽康伯死於寵妾薛氏之手,薛氏畏罪自殺。而新郎官莊明傑卻是不知道怎麼死的,屍體是被人扔在伯府大門前的。
訊息傳入皇宮時,宣武帝勃然大怒,“把這來龍去脈給朕查清楚了!”
只是杜德全卻知道,帝王並不是表面上這般惱怒的。
“你去淑妃那裡看看,讓她寬心,朕自然會給她一個交代的。”
杜德全領命,正要離去,卻又是回頭問道:“皇上,那柳……採蓉小姐好像因為被莊世子生前恫嚇而跑回了承恩侯府,老奴要不要再去坤寧宮看看皇后娘娘?”
宣武帝一陣緘默,嘴壺卻是擺了擺手,“回頭朕親自去,把鳳夜喚來,讓他去處理這事。”
杜德全聞言輕聲道:“八千歲奉命去了西涼,如今錦衣衛是由林同知做主。”
宣武帝有片刻的失神,聲音中帶著幾分飄忽,“這樣呀,回頭讓林慕言來見朕。”
杜德全答應下來,轉身離開了御書房。
麟趾宮裡,莊淑妃臉上顯而易見的灰敗,顯然是知道了這訊息的。畢竟,昨天皇甫華離開壽康伯府的時候,卻也是人事不知的。
“勞煩杜總管跑這一趟了,本宮心傷難耐,不宜見駕,還望皇上不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