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樣對他最好,你不必耿耿於懷。”從楚清歡那驟然落寞了的眼神中,唐隱就猜出了自己的小徒弟究竟在想些什麼。
楚清歡聞言一笑,剛想要說什麼,大街上卻是一陣怒喝聲,“什麼東西,竟然敢當我們承恩侯府的路,還不趕緊讓開?”
唐隱聞言不由皺眉,“承恩侯府,地位很高?”
楚清歡唇角玩味一絲嘲弄,“算是吧,丁留停車,看看熱鬧。”
“好嘞。”丁留脆聲應了下來,有熱鬧不看可是罪過的很,他可是從來不喜歡當罪人。
承恩侯府的馬車被那小商販的小推車攔住,心中越發著急卻越是躲避不開,只急的那小商販一頭大汗淋漓。
“還磨磨蹭蹭的,給我滾開!”
侯府車伕一鞭子揮了出去,馬車車廂內的阻攔聲顯然是晚了一步,“六福,不得……”
果然是她。楚清歡臉上露出一絲瞭然。
唐隱見狀不由皺眉道:“你認識?”
楚清歡笑了笑,“承恩侯世子夫人,楚常樂,師父說我認識不認識。原本還在想她會不會回來,現在倒是真的回來了。”
車轅上的泥斑點點,車伕驕縱卻又是帶著幾分新奇隱約著疲倦的模樣,若是承恩侯府出來的,又豈會是這般神色?
想來便是剛進了京城的。
承恩侯府算是人丁稀薄,剛進京城的,除了楚常樂,又還能有誰呢?只是楚常樂眼下來京城,難道是……
承恩侯府的馬車車簾始終是嚴嚴實實的掛在那裡,根本看不清裡面究竟是什麼模樣。
只是車伕六福的鞭子沒有落在那小商販的身上。
“你是哪裡來的,竟然敢找承恩侯府的麻煩?”
一身天藍色錦綢的男人聞言一笑,“我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承恩侯府竟然在京城橫行霸道了?”
宋成述!
楚清歡沒想到,宋成述竟然會此時此刻回京!
看著許久不見的人,她倒是心情平靜了許多。宋湘雲已經死了,楚錦繡也離死不遠了,她們母女和自己的仇與怨基本上算了個乾淨。
她也不會無理取鬧之人,宋成述不曾害過她,而且還算是對她有救命之恩,她自然不會恩將仇報的。
只是,宋成述此時此刻回京卻又是為何?
車伕六福想要把馬鞭收回來,奈何那馬鞭好像是長在這男人手中了似的,他竟是一絲一毫都不能撼動。
“你,你知道是承恩侯府的馬車竟然還敢驚擾?”
六福已然是強弩之末,臉紅脖子粗的模樣不過是在勉強支撐罷了。
“下人無狀,讓公子見笑了,六福還不跟這位公子道歉?”
楚常樂聲音低低的似乎在壓抑著什麼,只是依舊沒有露出廬山面目。
六福豈會甘心?他好不容易從莊子裡來到京城,怎麼會一進京城就給人低頭下跪?這豈不是丟了他的顏面?
“夫人,分明是這男人找……”
馬鞭清脆的響聲打斷了六福的惡人告狀,鞭梢剛巧不巧地打在了他下巴上。
六福只覺得整個腦袋似乎被人錘了一通似的,他剛要說話,卻感覺嘴裡似乎有什麼東西硌著了自己,一陣的黏稠。
看著吐出來的牙齒和鮮血,六福雙眼通紅,恨不得把眼前的男人打死一般!
“尼……砸……唔……”
口齒不清,六福一開口就引得眾人一陣笑聲。
承恩侯府囂張跋扈,如今有人竟是出頭狠狠教訓一頓,實在是大快人心。
只是,如今承恩侯府風頭正盛,得罪了侯府,只怕這位公子也好不到哪裡去吧?
楚清歡將眾人目光納入眼底,也是,宋成述在京城可算是個生面孔,只怕是沒幾個人能認得出來的。
只是,她倒是想知道,宋成述今天這般打承恩侯府的臉,究竟是路見不平,還是……有意為之呢?
“世子夫人,您這位下人可是險些害了一條人命的,一句無狀也未免太風輕雲淡了?還是您富貴榮華在身,並不把尋常人的性命看在眼中?”
楚常樂頓時認出了這聲音的主人,她臉上露出一絲驚訝。宋成述這言辭可是有心的很,若這些圍著的百姓真的要計較的話,只怕是自己難以逃脫。
侯府如今名聲本就是被糟踐的不成樣子了,便是這小小車伕也草菅人命。楚常樂一陣憂心,看著奶孃抱在懷裡安穩入睡的孩子更是眉頭皺起。
只是她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