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話,甘棠宮眾人無不是一驚,楚清歡卻是驟然抓住了一個太監的手道:“你在害怕什麼!”
海總管見楚清歡竟是這般對待自己的乾兒子,頓時臉上帶著不滿,“楚二小姐這是問話呢,還是審人呢?”
楚清歡卻好似沒聽到海總管話裡話外的諷刺似的,看見那太監腰間懸著的宮牌道:“鹿鳴,呦呦鹿鳴,倒是個好名字,也是好手藝。”
那太監鹿鳴沒想到楚清歡驟然抓住了自己的手,想要掙脫開卻不料自己一個比眼前小姑娘年長了一倍的人竟是動彈不得,不由臉上賠笑道:“謝楚小姐誇獎,奴才不敢當。”
“楚二小姐誇了你,自然是敢當的。”姬鳳夜忽然說道,一旁海總管頓時覺得大事不妙。這位千歲爺平時不說話便罷了,若是說話,怕是很多事情便別想善罷甘休了。
“還真是一雙巧手,看來倒是為貴妃娘娘打理了一些日子了,本督猜的對與不對?”
聞言,那太監鹿鳴臉色再度一變,想要說話,可是卻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只是嘴唇翕動,半晌也沒說出一個字來。
海總管只覺得自己的威嚴被挑戰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千歲爺這是何意?”
這邊海總管火冒三丈,偏生姬鳳夜卻是個沒事人似的笑著道:“沒什麼,不過是奉旨查案罷了,海總管有異議?”
一句話堵死了海總管所有的抱怨,楚清歡明顯看到海總管那變成了醬色的臉,心底裡卻是冷笑一聲。
仗著自己是陳貴妃孃家舉薦的人,這位甘棠宮的總管從來都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兒,當初就算是自己為皇甫殊辦事也被其一陣奚落,卻不料一物降一物,如今遇到個更加妖孽的姬鳳夜。
“楚小姐莫非說我是殺人兇手?我與雲婕妤有什麼深仇大恨?倒是賢妃娘娘和雲婕妤素來有些恩怨,怕是二小姐想要栽贓陷害也要圓好謊吧?”
“噢,我倒是不知,鹿公公是從何處得知的雲婕妤沒了的訊息的?”楚清歡笑意淺淺,陽關照射下,猶如最狡猾的狐狸,連鬢角的那凌亂的碎髮都帶著幾絲頑皮趣味。
鹿鳴登時臉色煞白!
宮裡只是傳來訊息說皇后娘娘身邊的安晴落水了,雲婕妤的死,甚至於楚清歡曾經被押解掖庭刑司這等事情根本只有幾人知道罷了。
其他人知道的話,除非是殺人兇手!
“乾爹救我,乾爹救我,兒子真的什麼都沒做呀!”
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海總管沒想到自己臨了卻是被綁在了這一艘破船上,剛轉好的臉色頓時又難看起來,“就算是說鹿鳴是殺人兇手,卻也要拿出證據來。”
等的就是這一句!
楚清歡臉上浮出甜甜的笑意,看得海總管只覺得怵目驚心,似乎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似的。
“當然,鹿公公口口聲聲說冤枉,只是若是你冤枉的話,為何安晴姑姑和雲婕妤那裡竟然會有蘭草楓香?蘭草楓香的香味特殊,只存兩日而已,否則……”
“你胡說,雲婕妤明明是她殺的,我根本就沒……”察覺到自己失言,鹿鳴登時臉若白紙,一旁的海總管臉色也不好看。畢竟他方才還在質疑楚清歡。
“可算是真相大白了,到時候本督可要好好為楚二小姐請功,楚二小姐這般能幹,倒是把大理寺和刑部那幫人比下去了,若是男兒身……”姬鳳夜輕輕一笑,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再不說話。
自然,若是男兒身,自己於他,非友即敵,楚清歡唇角揚起微微的弧度。
鹿鳴很快便招了供,只是這些楚清歡卻並不關心。
倒是柳皇后得知真相後賞賜了她不少,傳旨的太監沒說什麼緣由,只是楚清歡清楚的很,這是柳皇后對誤會自己的表示。
坐在回府的馬車裡,楚清歡思緒紛紛,若是柳皇后也有自己這個機遇,能夠重活一遭,那麼是否還會藉著雲婕妤的死來為難自己呢?
會,還是不會?
思索了許久,楚清歡也沒得出答案,畢竟,柳皇后不是她,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
“二小姐,到了。”
駕車的太監低聲一句,楚清歡如夢方醒,卻見車簾已經被人殷勤地撩了起來,而相府門前站著一溜的人。
以大夫人為首,楚錦繡等人莫不是齊齊望著這裡。
而看到車簾後露出的臉,楚錦繡當即神色一變,楚常喜滿是驚訝,而大夫人臉色乾脆變得蠟黃。
“怎麼是你?”
明明是宮裡來的馬車,可是坐在馬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