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想知道的其實並不是這兩人感情如何,而是宋家和臨平侯府的聯姻效果如何,她艱難地開口,“回母親的話,珊……月兒和世子恩愛的很,相敬如……”
“世子,做戲可是要做全套的,既然京城裡的人都知道你我夫妻相敬如賓,如今……”宋靈月伸過了手,“還勞煩世子敬重一下我。”
東方閔狠狠瞪了她一眼,最後卻還是“溫柔”的挽著宋靈月的手親自將她帶上了馬車,已經坐在另一輛馬車裡的臨平侯夫人見狀不由笑了笑,“看來,閔兒對這婚事也是滿意的很。”
沉迷於酒色幾乎將臨平侯東方德林的身子掏空,聽見妻子這麼說,他不禁呵呵笑了起來,“那就行,還是夫人你會辦事,不過他們可是要快些給咱們侯府傳宗接代的好。”
提及子嗣,臨平侯夫人冷笑了一聲,“不勞侯爺費心,他們還年輕,不著急。”
臨平侯沉迷酒色,如花美妾是一大堆可是卻都是生不了的,如今也只有世子東方閔,還有那個不良於行的庶子而已,聽見妻子話裡透著嘲諷,他也不再多話。只是夫妻兩人卻是並不知曉,東方閔和宋靈月便是連圓房都不成圓房,何來的子嗣?
前太傅遺孀,大周丞相生母的六十大壽熱鬧非凡,相府門前車如流水,登門的賓客如流,門房上迎賓的臉上笑意真誠,卻也有幾分僵硬。
宋靈月隨著臨平侯夫人去了後院,臨別時宋靈月看了眼東方閔,眼中帶著笑意和嘲弄,臨平侯夫人卻是當做了不捨,笑著道:“你們小倆口真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不過一時半刻恨不得粘到一起似的。”
宋靈月知道她誤會了,卻是甜甜一笑旋即低下了頭。
後院的女賓眾多,只是招呼眾位女賓的卻是常氏,宋靈月微微皺眉,卻見自己母親也在那邊坐著,臨平侯夫人看見了心有所悟道:“你先去那邊坐著。”
宋靈月卻知道臨平侯夫人是看了錢氏又在那裡嘴上放肆,並不是刻意給自己這個和母親說話的機會的。
“母親,舅母她……”宋靈月有些好奇,相府老夫人的壽辰,舅母是相府的女主人,怎麼還能由著一個連誥命都沒在身的庶子媳婦在這裡放肆?
柳文佩搖了搖頭,“你舅母身體不適,回頭別問這些。”她原本還想說相府又多了位平妻,可是最後卻覺得自己女兒這脾氣,怕是說了會當即惱火,相府老夫人的壽辰被破壞了,這罪名她可擔待不起。
“珊……月兒,怎麼你耳朵上……”柳文佩看到那一顆米粒般大小的紅點時,話都有些說的不利落了,宋靈月愣了一下,她竟是忘了把這給遮掩起來了,只是她心思卻是轉的極快,“是被蚊蟲咬了的,原本想用些藥膏,只是想起……母親知道,女兒還要瞞……露出馬腳就不好了。”
她話說的極為含蓄,柳文佩卻是聽了個明白清楚。死去的女孩耳朵上有一顆極為不明顯的紅點,她向來區分兩個女兒也是用這個辦法的,珊兒她定是擔心有心人看出什麼,所以才寧願忍著痛楚也要留下這蚊蟲叮咬的痕跡的。
可憐她女兒,為了給月兒善後,竟是要這般吃苦受罪。柳文佩心頭一酸,若不是因為這是喜壽,怕是就要落淚了。
宋靈月見自己遮掩了過去,連忙道:“母親,我去那邊隨著婆婆,母親也別……想那麼多了。”
她有些落荒而逃,好在這大廳裡女賓雲集,卻也沒什麼人注意這邊。柳文佩卻以為是愛女怕勾起自己的不好回憶,所以才堪堪離去的。
她剛應了下來,大廳後面卻是傳來帶著喜慶的笑聲,“老壽星來了,今個兒可真是精神的很。”
楚錦芙和楚云溪一左一右攙扶著老夫人緩步過來,客廳裡的女賓都齊齊站了起來,一時間熱鬧非凡,待大家坐定卻是大廳外又傳來一聲通報。
“太后賀老夫人壽辰之喜!”
太后賀喜?這可是天大的榮耀呀!
畢竟楚家是正兒八經的堂官,和那些世襲的勳貴很是不同的。勳貴家族的老夫人壽辰之時,太后也是會遣人送一份禮物賀喜的,可是卻很少見李總管出面的。李總管這些年來隨侍太后左右,可是太后身邊一等一的紅人。
老夫人正要下跪,卻是被李總管攔住了,“老夫人,太后說您不必多禮的。她老人家原本打算來湊個熱鬧,可是又擔心自己一來反倒是擾了大傢伙的興致,就讓咱家來恭賀一聲,祝老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李總管也好,太后也罷都給了老夫人十足的臉面,老夫人臉上的笑意更顯得濃厚了幾分,幾乎都收攏不住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