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歡愕然,這算是什麼理由?只是羅嬤嬤卻似乎一副你不答應也得答應的模樣,半晌,她不由點了點頭,“走吧。”
似乎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了,馬車已經在門外候著,只是趕車的馬伕楚清歡不由多看了一眼,並不認識。
“嬤嬤,現在要帶我去哪裡,還望嬤嬤告知才是。”
羅嬤嬤眼皮一翻,“入宮。”
“是嗎?”楚清歡輕聲一笑,“入宮,為何這馬車卻不是相府的?”
羅嬤嬤眼角閃過一絲驚訝,“你看出來了?”
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楚清歡輕聲笑道:“原本沒看出來,只是羅嬤嬤年紀大了,向來牙齒鬆動,沒有姑娘這一口糯米小牙。”
“朱沅說的沒錯,郡主果然聰明,那不知郡主可否猜出了我的身份?”
臃腫的宮裝脫去,此時此刻坐在楚清歡對面的不再是那個老宮人,而是一個妙齡女子,容顏姣好,一雙眼眸中帶著幾分靈動和狡邪。
“你是誰,有關我何事?”楚清歡瞥了一眼,卻是再也不看那妙齡女子。
妙齡女子顯然沒想到自己竟會被無視了,甚至於現在楚清歡坐在那裡閉上了眼睛好似老僧入定,眼中全然沒有自己的一星半點!
“你……”她不由動怒,出手迅雷不及掩耳幾乎要排在了楚清歡腦門上,只是到最後她卻是驟然收手,“你就不怕我殺了你?”語氣很是凶神惡煞,和適才的狡邪靈動截然不同。
楚清歡不由笑了起來,“怕?怕有什麼用?再說……”斜覷了那女子一眼,楚清歡聲音淡然,“你殺了我,怎麼對你主子交代?”
聞言,這女子聞言忽然笑了起來,“難怪朱沅那丫頭鬥不過你,還真是自討苦吃。”她忽然間倒是想看看朱沅對上楚清歡時的情形了,看她是不是還一身冷傲。
馬車慢悠悠停了下來,楚清歡不由抬頭望去,卻是一所尋常的院落,“怎麼,這就是你說的入宮?”
聽出了楚清歡言語裡的嘲弄,那女子笑了笑,“郡主何必和蘇綰斤斤計較,主子等待多時了,郡主請。”
尋常的院落,沒有假山流水,庭前只種著一棵枇杷樹,讓她不由想起前朝一位文人所說,“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
當年她初回相府的時候也在院子裡植了一株枇杷樹,只是卻在大雨瓢潑的夜裡折了,似乎那時候老天都在提示自己,可是自己卻半點也沒意識到皇甫殊的狼心狗肺。
院子簡簡單單,推開門的剎那,楚清歡有些愣怔,眼前的人……
“怎麼,不認識本督了?”一如既往的語氣,帶著幾分邪魅,只是那硃砂描繪的眉眼卻是不復蹤跡,眼前這素淨,一身白衣,眉眼雋淡的人竟是姬鳳夜?
可是,除了姬鳳夜卻又是誰?
濃墨重彩時,猶如那最為絢麗的篇章,猶如大賦一般堆砌了華麗的辭藻,可是誰也不覺得那樣的堆砌是多餘的,只會驚歎他的特立獨行。
輕描淡寫時,猶如最是簡單的白描,是最簡單的民謠,簡單直白的歌詞,卻是唱出了千萬人心底裡的聲音,只會覺得這人竟也是絕世傾城。
“怎會?”楚清歡笑了笑,“只是下次千歲爺找人時,可不可以不要這般突如其來的,我可受不了這般驚嚇。”
“是嗎?”姬鳳夜唇角微揚,“蘇綰雖然是好玩了些,卻也不敵你的手段吧?”
“不知千歲爺喚清歡前來,所為何事?”這妖孽,不向來都是去找自己的嗎?怎麼這次竟是把自己請來了,而且還這模樣,不施脂粉的,還真是不適應。
抬眸輕輕看了楚清歡一眼,“怎麼,沒事就不能見你?”
楚清歡撇了撇嘴,姬鳳夜卻好似沒看到,忽然站起身來走到楚清歡面前道:“若說想你了,你可信?”
目光炯炯,盯著那一雙清眸。饒是活了兩世,可楚清歡卻還是受不住這等眼神,習慣了姬鳳夜的調戲與嘲弄,這般深情卻又是鬧哪樣。
“千歲爺,我……”
楚清歡猶疑了一下,姬鳳夜那原本閃爍著異樣色彩的眸子卻是忽然黯淡了幾分,“今天我生辰,陪我一起過吧。”
“啊?”他生辰?
姬鳳夜又意興闌珊地坐了回去,桌上的花雕散發出陣陣清香,楚清歡不由有些尷尬。
這算是什麼回事,難道要自己陪他喝酒不成?
“千歲爺,你吃飯了沒?”
良久,楚清歡才找到一個最適合打破寂靜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