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甚至帶著笑意,只是那笑意卻還是十分的勉強。
“死……清歡你今天身體怎麼樣?好些了沒有?吃過飯了沒有,看我們清歡一晃眼的功夫都長那麼大了,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
楚氏愛憐的撫著楚清歡散在肩上的青絲,宛如慈母狀。
楚氏自以為她的歹毒計謀只有她和劉媽媽兩人知曉,卻不知昨晚楚清歡卻是聽了個清楚明白,自然知道如今楚氏這一副愛憐模樣都是裝出來的。
“侄女兒今天好多了,還要多謝姑姑照顧。過會兒吃過飯,侄女兒就去幹活。”
明明是大家閨秀,明明是玉葉金枝,可是她卻被丟到了雲安城,身上還揹負著“克母”的罵名。微微攥起的手心有著細細的繭子,那是她這些年來幹粗活留下的痕跡,也是拜眼前之人所賜!
“不用了,過會兒姑姑帶你出去置辦身衣裳,看你這一身哪還有半點相府小姐的模樣?你那爹爹,向來小氣,這接連兩年都沒送來你的份例,也是姑姑家窮,才害得清歡你也跟著姑姑吃苦受累的。”
說著,楚氏眼睛一紅,可是半天卻也是沒有一滴淚水留下來。
楚清歡眼看著楚氏做戲卻也不揭破,她清楚的很,楚氏之所以花錢給自己置辦衣裳,也不過是為了把自己“賣個好價錢”而已。
果然,楚氏大放血似的從頭到尾打扮了她一遍,就連脂粉鋪子裡的老闆娘見到煥然一新的楚清歡也不禁讚不絕口,“孫太太這姑娘可真是國色天香,我看就算是做皇妃也綽綽有餘了,咱們雲安城知州家的小姐自稱是國色天香,可是不及咱家小姐半分顏色呢。”
老闆娘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脂粉簌簌的往下落,看著楚清歡的目光卻也是透著奇怪,“小姐喜歡這簪子?這可是店裡新來的貨色,是京城目下最為流行的蝴蝶戲花簪呢。”
小巧的蝴蝶駐留在簪頭的花卉上,似乎在駐足欣賞一般。楚清歡伸手取了那簪子,不過是一般做工罷了,在相府就算是有頭有臉的丫環都瞧不上,只是在這雲安城卻是奇貨可居,餘光卻看到楚氏倒吸了一口氣,楚清歡搖了搖頭又將簪子放下。
“我覺得這個更好看些,小姑姑你說呢?”她伸手又拿起的簪子不過是最簡單不過的銀簪罷了,沒有任何的裝飾物,只是簪身上雕刻著藤蘿枝蔓,卻又有些雅緻。
楚氏看了眼就知道這銀簪比方才那蝴蝶戲花簪便宜多了,心底裡也暗暗滿意,這小丫頭現在這麼害怕自己,將來也不怕她騎到自己頭上去。
“就這一枝了,算是姑母送給你的最後的禮物。”死丫頭,往後,休想從我這裡拿走一絲一毫!楚氏拿銀子的時候心在滴血。
只是楚氏卻不知道,她竟是一語成讖……
自從被丟到孫家,她就從來沒有在孫家的飯桌上吃過一頓飯,對孫亭先這個姑丈,她甚至不知道他到底長得個什麼模樣。
只是飯桌上孫亭先毫不掩飾的目光讓她吃得這飯幾近於食不下咽,但是她還是狠了命的往嘴裡塞東西,只有吃飽了才有力氣……
楚氏看著丈夫那毫不掩飾的眼神恨不得把他的眼珠子都摳出來,只是想起那更令她討厭的戲子,她最後還是和藹的給楚清歡夾了一塊排骨,“多吃點,慢慢吃。”
楚清歡把頭埋得更低了,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讓楚氏更為滿意,孫亭先也更是心中癢癢的。
夜色,如期降臨。
向來是獨守閨房的楚氏看著丈夫心不在焉的模樣,明明是一肚子火氣,卻又不得不打著笑意,笑容都尖酸刻薄,“怎麼,這個可是比你那包養的戲子好多了?”
孫亭先忙不迭的點頭,他可沒想到楚氏會把自己的親侄女兒送給自己做小,雖說這小丫頭母親早逝,可怎麼著也算是相府的嫡女。
再怎麼落魄的鳳凰,也是比山雞金貴的不是?
“都是娘子你大度,明天我就把翠……那戲子趕出去,好好在家守著娘子你過日子。”想起方才餐桌上那小丫頭楚楚可憐的模樣,孫亭先就覺得自己心頭似乎被小貓爪子撓過似的,癢癢的。
嫁給孫亭先十餘年,楚氏豈會不知道這枕邊人的心思?守著自己好好過日子?驢放的屁都比他孫亭先說的話香!
“我呸,你還是去好好享受你的吧,那丫頭可是個新苞,回頭你可小心著點。”生活的磨難早就讓楚氏丟盡了昔日大家閨秀的矜持與莊重,言談間的粗鄙與商人子弟的孫亭先幾乎如出一轍。
感覺到妻子的醋意,孫亭先賊眉鼠眼的笑了笑,伸手關上了房門,“那新苞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