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帝慢慢坐了下來,一旁柳皇后看著他瞬間的失魂落魄心底裡卻是幾分詫異,姬鳳夜固然受寵,可是一格寵臣卻也不至於讓陛下這般失態,難道他身上還有什麼秘密不成?想想陛下平日裡對姬鳳夜的種種寵愛,柳皇后心中頓時充滿了疑竇。
錦衣衛的幾句話讓王帳裡眾人表情再度不同,皇甫鏡心中有些擔憂,卻又有些期待,若是此番太傅去而不返,那麼自己便再沒有什麼強有力的情敵了。
只是父皇朝事上對他多有倚重,若是太傅不幸去世,怕是父皇第一個接受不了,適才父皇的失態自己也是看在眼中的。
皇甫殊則是神色陰晴未定,最終卻是擰著眉頭道:“父皇,騰海沙漠變幻莫測,兒臣請纓前往沙漠裡援助千歲爺。”
“三……皇兄。”皇甫無雙一臉擔憂,騰海沙漠那麼危險,三哥你何必去冒這個險呢?何況,姬鳳夜若是能死在那裡豈不是更好?解決了你奪取皇位的一個大麻煩!
皇甫殊目光攔住了皇甫無雙未說出口的話,万俟佑卻是聞言一笑,冷聲道:“三皇子這是將功贖罪不成?”
皇甫殊此番言辭,不過是為了轉移宣武帝的注意力而已,將自己施加在他身上的罪名洗去,想要趁著這個機會脫身?
哼,也要看自己答應不答應他!
皇甫殊沒想到万俟佑竟然是和自己槓上了似的,抓住這個當口竟是一點也不鬆口,聞言頓時臉色沉了下來,“齊王殿下何出此言?八千歲是本皇子的師傅,難道本皇子去搭救師傅也是意圖不軌了不成?還是齊王殿下唯恐我大周安穩,包藏禍心,唯恐天下不亂呢?”
“殊兒,胡說什麼!”王帳的帳門被撩了起來,陳貴妃皺著臉頰緩步進了來,“臣妾拜見陛下,皇后娘娘,剛才聽說相府二小姐出了些意外,臣妾去那邊看了看,劉太醫正在給她醫治,說是並無大礙的。殊兒,母妃是怎麼教導你的,怎麼能這般說話,還不認罪?”
皇甫殊卻是寒著眉,對上陳貴妃那雍容華貴的容顏,半晌才轉向了万俟佑,“是本皇子出口刻薄了,還望齊王殿下見諒。”
這般心不甘情不願的道歉,万俟佑心底冷笑一聲,“三皇子這是哪裡的話,只是本王在大昭都曾聽說錦衣衛高手輩出,難不成三皇子卻是被錦衣衛還有厲害幾分不成?”
万俟佑似乎針對皇甫殊一般,句句話裡都帶著刺,便是皇甫鏡都覺得這大昭的齊王殿下似乎吞了火藥一般。
一直沉默不語的昭烈帝卻是開了口,“齊王,既然有傷回去好好歇著,在這裡摻和什麼,回去!”
他一直沉默,如今忽然開口,卻是極有壓迫力,便是万俟佑也只是不滿地看了一眼皇甫殊,而後拱手離開。
昭烈帝笑了笑,“這孩子向來得理不饒人,讓三皇子委屈了,回去朕定當好好教訓他。”
皇甫殊哪裡指望昭烈帝會教訓万俟佑,若真是有這個心,又何須回去之後呢?他大可以在這裡就教訓万俟佑的,明著是將万俟佑趕走,其實昭烈帝卻是護短的很。
想到這裡,皇甫無雙就是惱火的很,偏生宣武帝卻是笑了笑,“朕的這幾個兒子哪個不是倔強的?殊兒和煜兒你們去接應鳳夜好了,小心一些,對付那些歹人不必心慈手軟。”
自從進入王帳後就一直靜觀其變的楚錦繡聽到這句話頓時心中一寒,她感覺宣武帝的目光似乎落在了自己身上,可是卻是警告意味甚濃,她不由兩股戰戰,若非和宋氏相互扶持著,她幾乎走不出這王帳。
知女莫若母,一回到營帳裡宋氏就低聲問道:“難道那人是你找來的?”
楚錦繡喝了一杯茶水壓驚,只是聽到母親這話卻又是心中一驚,“母親,你小聲些!”
楚錦繡的驚壓了下去,可是宋氏卻是驀然一驚,“你怎麼能和這些歹徒勾結起來,若是被八千歲查出來,你可該如何是好?”
雖然宋氏一心想要除掉楚清歡,可是依照方才那錦衣衛的說法,此番行刺的人可是騰海沙漠的慣匪,是大周、大昭乃至突厥人人得而誅之的沙漠遊匪,若是真的查出來什麼,怕是就算是哥哥安平侯出面,也保不住她的寶貝女兒呀!
楚錦繡眼中閃過一絲惶恐,只是很快卻又是震驚下來,“母親放心,這事並不是我出手做的,何況表哥辦事向來可靠,難道母親信不過我,還信不過他嗎?”
宋氏眼睛瞬間瞪得滾圓,“什麼,你是說這事是平兒做的?他怎麼那麼糊塗!”宋氏不滿的低吼了起來,若是此事被兄長知道了,怕是不單平兒會挨訓,便是自己,也難逃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