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都不告訴我們,傅老四,你不能原諒!”權晏拓仰頭灌了口酒,怒聲道。
傅晉臣背靠著沙發,“我沒告訴你們,你們不也知道了?”
“廢話!”權晏拓沉下臉,“那是爺訊息靈通。”
凌靳揚輕輕抿了口酒,聽他們兩人鬥嘴,無聲輕笑。他們三個人很多年都沒有這樣的機會,能夠聚在一起喝酒。
“晉臣,”凌靳揚抬起頭,鷹隼般的目光輕眯,“有需要我跟阿拓的地方,你儘管開口。”
面前這兩個人,無論是誰出面,都足以幫助傅晉臣渡過難關。更何況,還是他們一同願意伸出援手。
傅晉臣心中感動,這些年他們兄弟雖然也有疏遠,可彼此間誰有需要幫助的時候,大家還能心無旁騖的相助,這份難得的友情,彌足珍貴。
“對啊,”權晏拓隨聲附和,道:“多大點事啊,兄弟們幫幫就挺過去了!”
“謝謝!”
傅晉臣抬起手裡的酒瓶,對著他們敬了敬,隨後灌下一大口。他喘了口氣,沉聲道:“我知道你們肯定會幫我,可是我這次,不想接受任何人的援助。”
權晏拓霎時皺眉,剛要開口,卻被凌靳揚拉住。
“從小到大,外面的人見到我,都會恭恭敬敬的喊一聲四少。”傅晉臣背靠著沙發,仰起的視線裡有幽光閃過,“可是這一聲四少,他們喊得恭敬都是因為我姓傅,我是傅家的人,我爸爸是傅東亭!”
握著酒瓶的五指驀然收緊,傅晉臣平靜的黑眸漸起漣漪,“沒有一個人是因為我傅晉臣,才會甘願對我俯首!”
權晏拓動了動嘴,忽然有些理解了傅晉臣此時的心情。其實他又何嘗不是呢?
“現在我有兒子了,”傅晉臣說話間滑開手機螢幕,把沐果果的照片給他們看,眼神變的溫柔而內斂,“我也想要三十年後,等我兒子長大後,他提起他老爸的名字,別人同樣能夠恭恭敬敬的喊他一聲傅少。”
凌靳揚點了點頭,嘴角驀然拉著一抹笑。他揚起手裡的酒瓶,與傅晉臣碰了下。
碰——
他們三個人碰了杯,同時輕笑出聲。是啊,現在他們三個人的都有兒子,這種心情凌靳揚與權晏拓同樣有過,所以他們完全理解傅晉臣此時的那種感覺!
酒過三巡,傅晉臣雙眸微醺,沉聲道:“雖然爺現在落魄點,但你們也別得意啊!別忘了,咱們三個人裡,我是第一個先有兒子的!”
“靠!”
權晏拓第一個炸毛。是啊,他跟凌靳揚都是先生下的女兒,然後才生的兒子!
“哈哈哈——”
傅晉臣得意的笑出聲。須臾,他抓起在茶几上的車鑰匙,丟給權晏拓,吩咐道:“樓下那輛車,你明早開走,爺現在的情況是養不起它了。”
權晏拓眼神沉了沉,心底的滋味發酸。
“這車還是當初咱倆一起選的,”傅晉臣看著手裡的酒瓶,聲音微微低下去,“你不許虧待我們家小4,等爺有錢了,還要把它開回來的!”
聽到他的話,權晏拓俊臉變色,道:“行了,別跟爺煽情,我會好好養著你家小4的。你要是不能把它開回去,我就讓你兒子入贅我們家!”
“滾——”
那兩人嬉笑怒鬧,外帶拳腳相加。凌靳揚是見慣的,並不擔心。不多時候,權晏拓接到媳婦兒的電話,跑去一邊甜蜜去了。
今晚他們都沒走,權晏拓是三個人裡酒量稍差的,他倒在沙發裡養神。凌靳揚很多年都不怎麼喝酒,尤其童念早就給他下過命令,戒菸戒酒,潔身自好。
“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嗎?”凌靳揚瞥了眼身邊的男人,笑問。
傅晉臣抬手揉了揉酸脹的眉頭,放下酒瓶站起身,走到那架三角鋼琴前,“這東西我沒地方安置,先放你那裡吧。”
凌靳揚素來喜歡樂器,他伸手撩開琴蓋彈了幾下,肯定道:“嗯,好琴。”
傅晉臣聳聳肩,心想琴是真好,可他不怎麼會彈。
窗外的月光皎潔,銀色的光暈灑落在黑色琴蓋上。凌靳揚目光悠遠,沉聲道:“晉臣,當初我因為受傷也曾經想過要放棄童念!可是後來我終於明白,這個世上,總有一些人一些事,是無論經過什麼,都不能放棄的。”
傅晉臣沉寂的目光動了動,眼睛盯著那黑白色的琴鍵,心情起伏。
“你們還有兒子,”凌靳揚掌心落在他的肩頭,笑得別有深意,“這份牽絆是剪不斷的,只要你想,沒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