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動魄,倒是原東園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地想要阻止顏鴻,卻被顏鴻一個眼神定在了原地。
倒是原隨雲本來就敏銳地察覺到了眼部的異樣,又被原東園的呼吸節奏的變換吸引了心神,本來就帶著幾分忐忑的心情,竟是不由得又添了幾許憂慮。
“別怕,一切有我。”顏鴻察覺到原隨雲的情緒波動,安撫地輕輕拍了拍原隨雲的肩膀,溫柔而又低啞的語調,緩緩說出的話語,讓人不由得信服。
原隨雲原本緊張的情緒也不由得舒緩,整個治療過程持續了足足兩個時辰,不僅僅是原隨雲因為緊張不敢有所動彈,就是原東園這個旁觀者也是因為擔憂兒子硬是動都不敢動地熬了兩個時辰,整個過程中最為謹慎的自然是顏鴻,用靈氣疏導錯綜複雜的眼部神經線,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活計。等到顏鴻將所有的銀針扯下,又用白色的紗布矇住了原隨雲的眼睛後,這才開口說道:“七天後取下紗布再作診斷,這是這幾天需要煎服的藥劑,就交給原莊主你了。”
原東園慎重地接過顏鴻遞過來的藥方,點了點頭:“您放心,我會親自看著的。”
其實,無爭山莊一直在原東園父子的掌控之中,藥劑的煎熬根本就不需要原東園這個一莊之主親自去盯著,原東園這麼說,無非是對兒子的事情極為上心。這幾天內煎服的藥劑全都是原東園親自看著下人煎熬的。
“隨雲真是有一個好父親呢。”
原隨雲喝完藥劑,放下藥碗,藥劑熬製好送過來後,原隨雲就讓人先送自己的父親回去休息了。原東園也是大病初癒,甚至可以說,原東園的身體狀況根本就沒有完全恢復,完全就是靠著一股子執念壓倒了病魔,短時間內看似已然無恙,內裡卻沒有完全的康復,還是需要妥善保重身子的。
“我知道,這次,多謝。”雖然七日之期尚未到,可原隨雲心底卻隱隱有了篤定,總覺得自己離重見天日也不再遙遠了。有太多的感謝需要道出,可臨到開口,又發現很多心意並不是光用言辭就可以表達的。
“隨雲的謝意我收下了,只是,這酬金可要由我來定方可。”顏鴻琢磨著等到原隨雲的眼睛好了,他跟原隨雲之間這始終未曾捅破的一層曖昧的薄紙,也該破開了。
原隨雲這會兒卻是想著如果自己的眼睛真能好了,便是將無爭山莊分一半給顏鴻也未為不可,完全沒有想過顏鴻會真得將他當做所謂的酬謝之禮。
“但憑先生的意思。”
時間一晃而過,很快便到了第七日,顏鴻心中篤定,拆開紗布的時候倒也乾淨利落,少了彷徨和不安,顏鴻的這份鎮定也感染了原隨雲和原東園父子,等到紗布全部拆下來後,保持著閉合眼睛狀態的原隨雲睫毛不由得顫了顫,雖然還沒有睜開眼睛,卻已經能夠感受到所謂光的刺激。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淚水很快地充盈了雙目,並不是因為激動或者歡欣鼓舞,只是眼睛驟然接觸到光線後的本能反應。
等到眼睛逐漸適應了光線,原隨雲眨去了眼底的淚水後,視網膜中真真切切地倒映出了顏鴻的樣子。斜飛入鬢的濃眉,篤定而又深邃的黑眸,事實上,顏鴻的這張臉並不算俊俏,起碼比之風流倜儻的楚留香有所不如,甚至比原隨雲的淡雅清雋也少了幾分精緻,可這是原隨雲自從失明後,第一個看到的人,只這一眼,原隨雲便覺得這世界再沒有任何人比顏鴻來得更加俊朗風流。
失控的心跳,紊亂的呼吸,原隨雲愣愣地感受著顏鴻突然的擁抱時,心底的喜悅後知後覺地席捲全身,忍不住更加用力地回抱顏鴻:“先生,先生,我看得見了,我看得見了!原來先生生得這般好看!”
原東園在一邊看著也並不覺得自己的兒子和顏鴻這樣子彼此相擁有什麼問題,事實上,聽到自己的兒子說出看得見的話語後,他也激動得甚至無法言語,忍不住老淚縱橫。五十上下才得了這麼個寶貝疙瘩,卻因為自己的疏忽,讓兒子才三歲就永遠活在黑暗中,內疚、自責充斥了原東園的內心。現在看到兒子看得見了,原東園真是覺得再沒有比這個更讓人開懷的了。
顏鴻雖然享受溫香軟玉在懷,卻也沒忘了人家老爹還在呢,揩了油後,就大大方方地鬆開了原隨雲,一隻手卻自然地搭在原隨雲的肩膀上,指著一邊涕泗橫流的原東園說道:“隨雲,你跟莊主肯定有許多話要聊。只不過,你的眼睛剛剛恢復,切忌不要流淚,半個時辰之後,我拿藥給你服用,你也記得每隔一刻鐘就讓眼睛多休息。”
留下了父子兩人談心,顏鴻讓人去煎藥後,琢磨著下一步該怎麼走。
又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