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往往很短,從邊南和萬飛參戰開始到形成馬路上一群人跑一群人追的局面一共不過五六分鐘。
這次潘毅峰的目標是邱奕,但邊南到現在也不知道這亂七八糟的一團人裡哪個才是邱奕,只是覺得堂堂一個航運的新任老大居然這麼扛不住。
追了跑跑了停停了掄幾下接著追著跑跑了停停了掄……這個過程重複了兩三次之後,邊南聽到了身後有女生的聲音尖銳而短暫地叫了一聲。
邊南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緊接著身後響起了一個有些低沉的男聲:“嘿。”
嘿你大爺。邊南迴過頭。
身後衝過來一輛熒光綠的腳踏車,瞬間衝到了他眼前,邊南只來得及看清車上的人戴著口罩,口罩上露出來深遂的眼睛很引人注目,沒等他反應,右肩上就重重地捱了一下。
這一下帶來的巨大疼痛讓邊南差點叫出聲來,手上的鐵管幾乎要滑落。
這人騎著腳踏車從他身像一陣風颳過,左手拎著的橡膠警棍揚起,藉著腳踏車向前的慣性,抽在了前面萬飛的右肋上。
萬飛沒防備,一個踉蹌跪在了地上。
“後面!”邊南吼了一聲,給潘毅峰他們提了個醒。
但就在前面的人回過頭的幾秒種之間,腳踏車已經直直地衝到了潘毅峰的身後,潘毅峰迴過頭的同時,車上的人手往上一揚,橡膠警棍從下往上砸在了他下巴上,潘毅峰被砸得猛地往後一仰,倒在了地上。
航運的人在這時都停下了逃命,轉回了頭。
操!
邊南把鐵管換到了左手,衝了過去。
無論之前戰果如何,潘毅峰是這次挑頭的人,他被放倒了就意味著體校丟人了。
而且直覺告訴他,這人就是邱奕。
潘毅峰被撂倒之後,腳踏車上的人有一個短暫的停頓,邊南就在這個空檔裡衝到了他身側。
手裡的鐵管是對著這人的臉砸過去的。
這人反應挺快,在邊南砸到他臉上之前抬手擋了一下。
不過邊南這一下用的勁兒不小,鐵管先是砸在了他左手上,接著鐵管頂端順著慣性狠狠磕在了他眼角上。
邊南準備再砸第二下的時候,那人猛地一蹬,腳踏車往前竄了出去。
那人騎在車上回過頭看了他一眼,邊南看到了他眼角下方的傷口湧出的血。
潘毅峰被人從地上拉起來的時候,被砸得有些變形了的下巴和扭曲著的表情看上去有點兒慘。
“我操……”潘毅峰有些痛苦地罵了半句,吐字有些不清,估計舌頭也咬了。
“先閃。”邊南說,潘毅峰傷得太不是地方,做為此次事件的領導者,下巴被打歪了直接影響指揮。
航運的人本來已經被打殘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一出現,頓時又找回了氣勢,有幾個想衝過來,那人攔了一下,悶著聲音說了句:“走。”
兩邊的人相互撂下幾句狠話之後,航運的人轉身走了。
航運的人被揍得挺慘,要不是最後這一回合那人把潘毅峰給放倒了,今兒得算他們尋釁成功。
體校這邊除了潘毅峰,別的人問題都不大,這些人身體素質都好,挨幾下不算什麼。
萬飛被抽得挺狠,這會兒也看不出有什麼太大影響。
兩個人陪著潘毅峰去三里地之外的醫院看急診,其他的人都散了,有的去網咖,邊南和萬飛翻牆回了學校。
順著水管往上爬的時候,邊南才發現自己肩上傷得比想像中要嚴重,右胳膊往上抬很費勁,而且用不上力。
“媽逼!”邊南翻進澡房靠在牆上罵了一句,又回手把因為肋骨疼掛在窗臺上進不來的萬飛拉了進來。
“操,”萬飛掀開了自己的衣服,右肋下一大片烏青已經顯了出來,“操!”
邊南按了按那片烏青:“肋條沒斷就行。”
“靠別按了,”萬飛趕緊躲開,“疼……應該沒斷。”
“那人是邱奕?”邊南悶聲問了一句。
“嗯,看車就知道了。”萬飛對著自己肋條吹了吹氣兒。
“真他媽騷!”邊南銼了銼牙。
在澡房裡咬著牙用涼水對著肩衝了十來分鐘,邊南才回了宿舍,把衣服脫了,藉著宿舍外面的燈光,發現自己肩膀上也全青了,涼水衝過之後沒有之前那麼腫了。
他咬著牙動了動胳膊,骨頭應該沒有問題,但肌肉哪怕有一丁點兒牽拉都疼得他想跪下,連肩帶脖子一片都疼得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