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做過什麼就不要怕,楊隱他們都是講理的人,不會把你怎麼樣的。”雷慶華拉起史芳芳的手就走,她由他牽著,不情不願地跟在後面進了病房。
秦阿姨一看到他們進來就過來擋在他們面前說:“你們倆不能過去,離太太遠點!”
俯在床邊的楊隱聞言抬頭看著雷慶華和史芳芳,低聲喝道:“出去!”
史芳芳張了張嘴,想說不是自己做的,但看到楊隱露著兇光的眼神,她又把話嚥了回去。雷慶華心裡對沈蘊秋的流產感到難過,但他現在得護著妻子,“楊隱,蘊秋流產我們也很難過,但這應該是個意外,請你相信我們!”
“楊先生請你們出去,沒聽到嗎?”秦阿姨壓著嗓子趕他們走。
“競冬,你帶他們出去。都一起出去吧,我想和蘊秋安靜地待著。”楊隱低著頭說。
餘競冬走到雷慶華跟前說:“走吧,這個時候他沒心情聽你解釋。”
秦阿姨跟在他們身後一起走了出來,輕輕帶上病房的門後對餘競冬說:“餘先生,你不用對他們這麼客氣,太太是因為他們才流產的!”
“這是意外!你沒聽見我老公說這是意外嗎?”史芳芳兩個手抱著雷慶華的一條胳膊,對秦阿姨喊著。
“什麼意外?就算是意外也肯定是你引起的!我雖然人在廚房,但我很清楚聽見你一直在大聲地嚷嚷你老公的醜事,吵著要太太給你錢!”秦阿姨一臉鄙夷地直視史芳芳。
雷慶華的心像被匕首刺了似的,有尖利的疼痛,他相信秦阿姨說的都是真的,這讓他更加感到羞愧。
“你這老太婆不要亂說!你自己說自己在廚房,你怎麼知道不是姐姐自己故意摔的?”史芳芳慌亂尖利的嗓音在醫院的走廊裡迴旋。
“芳芳!”雷慶華實在有點忍無可忍了,“你能不能經過大腦再說?蘊秋幹嗎要自己故意摔著?自己沒做不用怕,但也不要信口雌黃亂說話!”
史芳芳本就只是一個沒受過多少教育的市井婦人,有基本的善良,但最不能容忍的是丈夫不跟自己一條心,不管自己此刻的心有沒有擺正位置,她都會覺得丈夫又一次背叛了她,“你說我信口雌黃?雷慶華,你搞搞清楚,現在是他們冤枉你老婆害人流產!你不幫我,還說我不經大腦,你有沒有大腦啊?”
只要一對雷慶華吼上,史芳芳就恢復了那種勇往直前的樣子,中氣足得簡直可以殺人。
“滾!”正當史芳芳還在一路討伐丈夫的時候,楊隱拉開病房門出來一聲怒吼,嚇得史芳芳立刻閉了嘴,連正過來想阻止史芳芳喧鬧的護士也嚇得跑回了護士站。
“走吧!”餘競冬對雷慶華說。
雷慶華拉起史芳芳的手,拖著她就走,餘競冬看著他蕭索無奈的背影直搖頭。
“你剛剛說她來問蘊秋要錢?”楊隱忽然問秦阿姨。
“是啊。”秦阿姨點著頭說,“他們先說是因為太太懷孕才來的,我送上茶上就去了廚房。起先還挺安靜的,後來這個女人的聲音就越來越響,再後來就聽見大門砰地一聲響,我怕有事就到廚房門口看了一眼,發現那個男的不見了,太太正生氣地拉著那個女的問她話,那女的就說老公在外面亂搞被她撞著了。我見她們說這種私事,就忙自己的事去了。但後來說著說著聲音又響起來了,說太太不給錢就算了,用不著編排她。接下去有一陣沒聲音,然後就有東西打翻的聲音,我趕緊衝出來看,大門開著,太太倒在地上。”
秦阿姨一口氣說完經過,楊隱才陰著臉對餘競冬說:“競冬,麻煩你幫我把秦阿姨送回家。”
“好。”餘競冬應道。
“哎哎,不用,我坐公交車就行了,不用麻煩餘先生!”秦阿姨不容餘競冬再說,自己走了。楊隱與餘競冬剛進病房,秦阿姨又去而復返,“我打了兩瓶水來,晚上或許用得著。”
“謝謝!”楊隱說,“你快點回去休息吧!這麼晚,家人也該擔心了!”
“沒事,我跟家裡打過電話了。楊先生,要是有事需要我做,你隨時打電話給我都行的,不用客氣!”秦阿姨殷勤地說。
楊隱點點頭,“你明早幫忙把太太的換洗衣服取來就行。”
“好的,好的!”秦阿姨應聲去了。
餘競冬走到楊隱身後說:“你先睡會吧,我看著。”
“我怎麼睡得著?還是你躺一會吧!”楊隱回道。
餘競冬知道他說的是實情,也不跟他客氣,去牆角取了陪護床展開鋪上被子就和衣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