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沁藍當時也說過說不定哪天她會向他討要後果,那麼,她今天是要來討要了嗎?
他遠遠望著袁沁藍點了點頭說:“我記得。”
沈蘊秋雖不知道他們倆說的是什麼,但袁沁藍這個時候提出來,必定是要用來要挾楊隱同意競豪的條件,她不能眼看著楊隱因為當初的承諾,而又把狼引進來。
“虧你們倆都是學法律的,口頭承諾的東西也能拿出來說?而且,現在說的是公事,並不是私事,請注意一下場合。”沈蘊秋聲音不高,卻字字尖利。她把自己的手搭在楊隱的手背上,同時用這樣的方式告訴楊隱,現在她才是他的妻子。
楊隱看了沈蘊秋一眼,心裡的感覺一下很複雜。他不知道沈蘊秋還有這麼狠的時候,這是要他把對袁沁藍的承諾當作手紙一樣給扔了啊!雖然他清楚,在這個時候是容不得感情用事的,但沈蘊秋替他作出這樣的決定,還是讓他感到有些難過。
袁沁藍認識沈蘊秋這麼多年,從沒見過她如此犀利的作風,竟然會用這樣近乎無賴的方式打消了自己的企圖。她咬著牙恨恨地看著這個女人,真希望馬上把她從這間屋子裡扔出去。
餘飛卻在袁沁藍的身邊冷笑著說:“自取其辱了吧?”
袁沁藍被餘飛一激,內心那種不甘的情緒立刻又升了起來,她收回盯著沈蘊秋的目光,重新注視著楊隱,用一種哀怨的目光逼迫著他,“我相信你不會這麼無恥地故意忘記自己的承諾!今天,你就把我要的後果還給我,從此我們兩清。”
楊隱的手在沈蘊秋的手掌下微微地顫抖,他大口大口地吸著煙,心裡作著激烈的掙扎。他和沈蘊秋、袁沁藍之間的糾纏,本以為隨著離婚、袁餘的結合,都成為了過去。袁沁藍現在卻拿這作為自己允許競豪入股的要求,他明白袁沁藍這是在利用自己的承諾,但他又真的想與她徹底作個了斷。但是,沈蘊秋將他的手越捏越緊,讓他的心也越抽越緊。如果自己答應了袁沁藍,他不知道沈蘊秋會做些什麼,因為他很清楚,沈蘊秋現在對袁沁藍的恨恐怕不會比袁沁藍對她的少。
會議室裡五個人的目光都落在楊隱的臉上,每個人都想法各異,他們之間感情牽扯著生意,糾纏不清得讓他們都覺得彼此上輩子必定也是冤家。
隨著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沈蘊秋的心也開始一分一分的冷下來。她沒想到,楊隱對於這個決定會下得這麼艱難。在明知袁沁藍對她和他做過那麼多齷齪的事之後,他竟然還想對袁沁藍信守承諾,是他善良還是他對袁沁藍也有情?沈蘊秋慢慢挪開了自己的手,並且站起來打算離開,她不想在這裡讓自己丟臉。
就在她站起來的那一刻,楊隱摁滅了手裡的煙,反手一把拉住她手也站了起來,“我不認為我們之間的恩怨可以當作今天談判的籌碼。”他對著袁沁藍說完又面向餘競冬,“競冬,很遺憾,我們不能答應合作的要求,尤其是和餘飛夫婦合作。將來你們叔侄不一起做生意了,我還是會願意與你並肩奮鬥!告辭。”
他的話一出,沈蘊秋的眼裡立刻閃出驚喜,她緊緊地回握他的手,藉以表達自己此刻的高興。楊隱朝她笑笑說:“我們走吧。”
“楊隱!”餘競冬大聲叫住他,“你剛剛說的話是真心的?我是指願意與我合作。”
“真心的!”楊隱朝餘競冬點頭。
餘競冬的內心五味俱陳,完全找不到該怎樣正確對待楊隱的方式。楊隱這幾年在競豪的工作方式,可以用霸道來形容,他的權力隨著圈地一起快速擴張著,令餘競冬無端地生出恐懼。但隨著楊隱的離去,餘競冬心裡的愧疚一天強過一天,他用各種方式告訴自己,這樣做是對的。然而,楊隱的一句話,讓他再度被歉疚包圍。他定了定神,終於下了很大的決心,對楊隱揚聲說:“好吧,我同意你們用股份和兩千萬現金,交換諾富特和林海省的兩塊地!”
秋雅的臉上露出了笑意,她一直都希望沈蘊秋和楊隱能達成目標,此刻她真心地為他們高興。
餘飛在餘競冬宣佈決定後立刻走出了會議室。
袁沁藍還呆呆地坐著,目光如利刃般地插在楊隱臉上。楊隱當初去探監的時候,袁沁藍還在內心深處保留著一絲幻想,楊隱對她是有感情的,他並沒有完全放下她。因而她直到此時仍不能相信,他會說出那樣一番話,沒有絲毫的餘地。把她十幾年間關於愛情的幻想砸得支離破碎,從此他與她真的成了陌路人,連一點想象都沒有再留給她。
餘競冬與重新坐下的楊隱開始討論具體交接的細節,並約定了簽訂各項檔案的具體時間。袁沁藍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