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雅避開餘飛夫婦投來的目光,低著頭玩著自己手中的水筆。
“你昨天說,是用楊隱手裡的股份換諾富特,是嗎?”餘競冬再次問沈蘊秋。
沈蘊秋點了點頭,但緊接著又說:“除此之外,還有林海省兩塊地中的一塊。”
“你胃口還不小啊!”袁沁藍立刻叫道,“僅用楊隱手裡的股份就想要這麼多東西,做夢也不是這麼做的吧?”
沈蘊秋冷冷地說:“我從來不做夢,不像有的半輩子都在做夢!”
“你什麼意思?沈蘊秋,你太過分了!你滾,我們不換!不換!”袁沁藍被沈蘊秋說中心事,狂怒不已。
“坐下!像什麼樣子!”餘競冬低聲喝住袁沁藍,又對沈蘊秋道:“你的要求是不是高了點?按楊隱手裡的股份價值,換諾富特是稍微多了點,但要是加上那塊地,我們可就虧了。再說了,楊隱心裡最清楚,他為什麼要大量進地,必定是看準了未來巨大的升值空間。你們以小博大,有點說不過去啊!”
餘飛聽餘競冬這麼說,總算放下心來,知道他不會因為沈蘊秋完全昏了頭。
楊隱挑了挑眉說:“不錯,這樣是好像你們吃虧了些。不過,我們只不過是早一步讓你們把林海的地讓出來,即使我們今天不提,說不定沒多久,你們也會找買家的。”
餘競冬的臉上有怒氣聚焦起來,楊隱的篤定,讓他從心裡認定楊隱與水利民串通一氣,目的就是要讓他把林海的地吐出來。人一旦惱怒了,思考問題便不再能夠那麼冷靜,他隨即就說:“隨你怎麼想。地是不會讓給你的,但我同意你用股份換諾富特,也算是回饋你當初付出的一番心血。”
“哈哈哈,競冬,你太小看我了!諾富特不過是個專案。雖然我對它有感情,但實在代表不了什麼。我純粹是從生意的角度來看待這件事,覺得我們雙方可以坐下來談談。既然,你認為我這些股份這麼不值錢,那我就讓它們留著,說不定哪天我還能借著它們重返競豪也說不定!”楊隱不但笑得相當放肆,也說得相當自信。
無論是餘競冬還是餘飛,對楊隱重返競豪的說法都極為忌諱,餘飛咬牙切齒地說:“你要地也可以,但是得加上沈蘊秋手裡的股份!”
楊隱冷眼掃他,輕哼道:“你才是大胃王啊!連蘊秋的股份也想要,真是怕我們回來啊?行!那就把林海的兩塊地都給我!”
“你真是瘋了!”袁沁藍再次叫起來,“這個女人到底哪裡好了?把你迷成這樣!”
“住口!”餘飛對袁沁藍在這個場合說出這樣的話來,感到臉面掃地,“不要忘記你現在的身份!”
袁沁藍也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只好閉上嘴巴,卻將憤怒的眼光投向沈蘊秋,看到的卻是沈蘊秋一臉的嘲諷。
餘競冬一口一口地抽著煙。他不能否認,楊隱的這個提議是有吸引力的。林海目前的進展相當不順,各級政府都很不配合,可以說是關卡重重,日子並不會比烏拉好過多少。連過去對自己多有支援的徐峰也像是變了一個人,對競豪的融資推三阻四不願幫忙。而楊隱先前借的信託資金,因為是短期拆借,馬上就面臨高額的本利歸還。如果這個時候放掉這兩塊地,由楊隱去承擔這一切後果,無疑是為公司卸了一大包袱。
但是,一想到自己與沈蘊秋唯一僅剩的一點聯絡也要失去,他心裡又有一種難以割捨的痛在瀰漫。雖然,因為關碧雲的原因,秋雅已經回到他身邊,但他對秋雅始終不能像愛沈蘊秋那樣全心投入。在他心裡,沈蘊秋的那些股份是一種存在的證明,可以讓他想到他們曾一起展望未來,曾一起擁有喜怒哀樂。然而,現在他將連這一點念想也可能失去,難道,他和她真的要從此想忘於江湖?
秋雅的手輕輕覆到餘競冬的手背上,“這應該是最好的選擇了。”她的話說得不響,可在一片靜謐,等待餘競冬作最後決定的會議室裡,卻顯得分外的響亮。
餘競冬始終下不了決心,“你們讓我們再商量商量,明天再談吧。”
楊隱知道這個決定做起來必定是有些艱難的,他理解餘競冬內心的那種掙扎,也不想逼得他無路可走。臨開車前,他發了條短訊息給餘競冬:“如果你下決心放手,我們願意另外再支付兩千萬給競豪作為補償。”
很快,他就收到了餘競冬的回覆:“我會考慮的。謝謝!”
“去梅州吧。徐峰這兩天回來探親。”楊隱對沈蘊秋說。
沈蘊秋還在回想餘競冬剛剛痛苦的神色,只朝楊隱點了點頭。她知道,對餘競冬來說,競豪就像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