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無神,滿臉胡茬的男人,凝定地望著,彷彿要看到他心裡,看穿他來此的目的。
“餘老闆,你得幫我想辦法啊!我不能這樣逃來逃去的。我老婆現在的身體必須馬上開刀,孩子那麼小,也沒人帶。再這樣下去,就算是有錢,我也救不了我老婆的命了!”一副口腔哀求著餘飛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失蹤了的凌霜華。
“我們不是說好了,你帶著錢出去找好落腳點,我再想辦法幫你把老婆孩子送過去嗎?”餘飛不耐煩凌霜華的這種反覆。
“不行啊,餘老闆!警察一直都盯著我們家呢。前些日子我用公用電話打了家裡電話,回頭就有警察找到了公用電話亭。他們這樣一直監控著,我什麼時候才給我老婆治病啊!”凌霜華已經哭得鬍子眉毛都粘在了一塊。
餘飛有點嫌惡地皺了皺眉說:“我早提醒過你的,開弓沒有回頭箭,怕就不要做。”
凌霜華抬手擦了擦自己的臉說:“我不是怕,是急啊!要不,你幫我找個人,帶我老婆去看病也成啊!喏,喏,喏,這錢還給你,我一分也不拿走了,你都拿去!只要幫我老婆看好了病就成!”凌霜華突然拉住餘飛的手,將剛摸出來的一張支票塞進去,又面朝他跪下來,再度聲淚俱下地求道:“餘老闆,求求你了,幫幫我吧!幫幫我!”
餘飛開始擔心凌霜華這個樣子,將秘書引來,就甩脫了他的手,去把門鎖上。然後到自己的辦公桌後面坐了下來,任由凌霜華跪在窗邊上。
凌霜華見餘飛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急道:“餘老闆,你要憑良心啊!當初要不是你替我出了這麼一主意,我也不會鋌而走險到這一步。我若直接請沈總幫忙,她未必不肯幫啊!你用那麼賤的價格得到了這批鋼材,你得守信用啊!”
餘飛輕蔑地說:“人若沒有貪慾,任憑他人怎麼鼓動也是不會動心的!我只是向你買了鋼材而已,有沒有少給你一分錢,這都是有合同,你情我願的生意,我哪裡不守信了?你拿了錢要做什麼,這完全取決於你的人品,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凌霜華收住了淚水,從地上站起來,衝到餘飛桌前,怒道:“你現在是把什麼都推得一乾二淨了?你簡直不是人!”
餘飛不以為意地從煙盒裡拿出煙,扔了一根給凌霜華,自己也點了一根,吐出兩個菸圈後,他將身子向後仰了仰,說道:“你也不用罵我。這個時候,換了誰都不敢明目張膽地去帶你老婆看病。你既是來求我幫忙的,好歹也該有求人的樣子,兩句話不合就罵人,我有想幫你的心,也會熄了的。”
凌霜華聽餘飛這麼說,覺得看到了希望,忙又恭敬地說:“餘老闆,你就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幫我想想辦法!我剛剛那是嘴賤,你別和我計較!”
餘飛坐正了身子,看著凌霜華說:“你這些天住哪呢?”
凌霜華警惕地看著餘飛的眼睛,想弄清楚他這麼問的用意。餘飛訕訕地說:“你不說也行。我是想把你老婆接出來後,好方便找到你,讓你們一起走。”
“真的?”
凌霜華激動之餘,一下將身子撲到餘飛的跟前,餘飛立刻將大班椅往後挪開些,朝他揮揮手說:“坐著說。”
“我告訴你,告訴你我住的地方!”
“寫在這裡吧,我怕記不住。”餘飛將手邊的便箋推到凌霜華面前,又遞了一水筆給他,看他在便箋上寫好了地址,才撕下來收進褲兜裡。
“我大概什麼時候能見到我老婆、孩子?”凌霜華戰戰兢兢地問。
“我得先觀察一下情況,但一定在這兩天裡給你安排好!你先回去等吧!”餘飛回說。
凌霜華起了身,一會喜,一會憂地朝門口走,沒兩步又回頭問餘飛:“應該很快吧?”
餘飛朝他點點頭,又像想起什麼,馬上說:“等等。”他從辦公桌抽屜裡取出一沓錢,走到凌霜華面前說:“你身上沒有現金,這些錢拿著,到時路上可以應急!我到時就不去送你們了。”
凌霜華拿著錢,眼淚又嘩嘩地流下來,動情的說:“餘老闆,我這人不聰明,剛剛說的渾話你別往心裡去!我們夫妻倆我感謝你一輩子的,你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說著又想往下跪。
餘飛一把拉住他,拍著他的肩膀說:“我也沒幫你什麼,你不必如此感激。走吧,我不送你了。”
“不用,你不用送!我待會會從側門出去的。”凌霜華說著就開啟門閃了出去。
看著辦公室的門在自己眼前合上,餘飛的臉上籠上了濃濃的陰霾。他回到桌前坐下,拿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