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頭低下去,手又開始了不停的揉搓動作。
“呵呵,張主任看上去很緊張啊!”楊隱隨意地說,“難怪你老是會輸錢,原來是情緒掌控能力不夠啊!”
張京杭一呆,隨即抬起頭來問:“什麼意思?”
“不是嗎?從我進來就看你一副緊張不安的樣子,這對於一個喜歡坐在賭桌前的人來說,可是致命的。喜歡賭的人,必須要有良好的自我情緒調節能力,這樣才能在贏錢的時候保持淡定,在輸錢的時候保持坦然。張主任賭了這麼久,把自己弟弟的命都搭進去了,還沒悟到這一點嗎?”楊隱坐在自己的大板桌後面,閒適地看著張京杭說。
張京杭的臉變得煞白,“我弟弟的死,和我賭錢有什麼關係?”
康懷北笑了笑從自己的包裡取出一疊證詞推到張京杭面前說:“這個你可以看看,都是你們兄弟倆從小到大的鄰居、同學作的證詞,詳細地向我們描繪了一個好賭的哥哥,和一個被迫還債搭上自己前途的弟弟的成長經過。”康懷北扯了一張紙巾給張京杭,示意他擦一下額頭的汗,“這些東西如果放到法庭上,結合你以前看到的那些證據,我相信這個官司你是必輸無疑!”
張京杭的嘴角這時忽然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既然這樣,你們幹嗎找我?直接把證據交給法官不就行了?”他擦掉自己額上的汗,慶幸自己及時醒悟,沒有被這個律師再忽悠進去。
楊隱笑了笑,張京杭果然是有些鬼心思的,這與他多年的賭博經歷應該是有點關係的,從不相信任何人也是一個賭徒應該具備的。楊隱從煙盒裡抽了一支菸,遠遠地朝張京杭扔過去,張京杭趕緊欠身起來接了。
“讓你看這些的本意,並不是我們怕官司輸,而是因為我們更在意官司背後的人!”楊隱點了煙,瞄了眼菸頭上紅紅的火光,將灼灼的目光投向張京杭。
張京杭坐的沙發離楊隱並不近,但他依然能感覺到楊隱目光裡面的寒氣,森冷得令人背上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透骨的涼意。他哆嗦了一下問:“那你們到底想幹嗎?”
“很簡單!”康懷北拍了一下張京杭的手背說,“你只要在法庭上提出撤訴,並將是誰讓你狀告君達的整個經過在法庭上作出陳述。”
張京杭立刻低吼道:“你們這是想害我啊!”
康懷北笑道:“你就是以這樣的思維方式去賭博的嗎?我們讓你撤訴,並說出指使你的人,是救你才對!”
“哼,別當我是傻子!我如果在法庭上說了,我不但要歸還已經輸掉的三十萬,還要失去現在的工作,不但不能再還賭資,就連吃飯都成問題了!”張京杭說。
康懷北立即接道:“你覺得你輸了官司後,你還能保住現在的工作嗎?你不會天真地以為真有上市公司願意讓一個賭徒當自己公司的辦公室主任吧?我告訴你,等這官司一結束,你的作用就沒有了,你的工作也會over!”
“不可能的!他們答應過我,給我一份工作!”張京杭緊張地低叫。
“是書面承諾嗎?”楊隱問。
張京杭悽惶地看著康懷北,答不上話來。何小華確實從始至終沒有向他承諾過,當時因為急於從何小華手裡拿到三十萬,明明知道何小華是故意拖延簽訂用工合同,他還是直接拿了錢去上班了,這之後也一直是抱著僥倖心理,想著何小華畢竟是口頭答應過的,也沒有再催促過合同的事。
康懷北並不因他此刻的眼神就對他抱以同情,而是冷冷地說:“如果你不想在法庭上自己說,我們會當庭反訴你誹謗,相信所有的證據都足可以證明你因為賭債而誹謗君達心理醫院,到時候,你還是得把你和指使你的人那些幕後交易說出來,而且更有冰冷的手銬等著你!”
張京杭聞言無力地垂下頭,緊張感使他腦門上的頭髮都被汗水粘在了一起,他把楊隱剛剛扔給他的煙放進嘴裡,大口大口地吸著,將尼古丁吸過胸腔的同時,腦子裡飛速地盤算著自己未來的得失。顯然,他對於被人追債的生活早已經習以為常,但對於失去人身自由的監獄他感到無比的恐懼。雖然主動在法庭上講出自己與通達的交易,會令自己身上的債務越背越多,但俗話說得好,蝨多不癢,債多不愁,多欠點與少欠點實在也沒有太大的差別。
張京杭咬了咬牙道:“好吧,我答應你們。”
康懷北笑笑說:“這就對了!”說著又從包裡拿出張紙遞向張京杭,“把這個也簽了吧。只要你簽了這個,在離開通達後,我們會幫你介紹一家工作單位,讓你可以靠自己的本事還清欠款。你不用擔心債主會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