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敬了茶。餘競冬極其自然地接了茶喝,又送了他們紅包。沈蘊秋卻是尷尬地側過身才接了茶,更是經關碧雲提醒,才摸出紅包給了見面禮。
袁沁藍提著自己的短款白色婚紗,始終仰著頭,細瘦的脖子有青筋暴在那裡,像極了一隻鬥雞,無畏而堅定。已退到一邊的沈蘊秋淡淡地看袁沁藍的高傲,腦海裡有十年來她種種的嬌弱悽婉,與此時無視一切的高高在上截然相反。沈蘊秋相信,這才是真正的袁沁藍,脫去了偽裝,真實存在的她,反倒令沈蘊秋覺得更有血有肉。
婚宴被安排在餘競冬第一次見沈蘊秋的“流年”,可見檔次、規格之高。來參加的賓客人數並不多,但身份均是非富即貴,其中不少也都是餘競冬認識多年的朋友。但令餘競冬意外的是,孫庭凱夫婦和許世輝竟然也在賓客之列,那個包廂的客人除他們三個外,都來自省建設廳。
席間,餘競冬前往敬酒,孫庭凱向大家一一作介紹,馬上有建設廳質監處的處長馬偉輕慢地說:“哦,原來是鬧出‘質量門’的競豪地產老闆啊。聽說,你們的事情解決了?”
餘競冬強忍心頭的怒火,客氣地道:“謝謝您掛心,已處理完了。這件事給廳裡的各位領導也添了不少的麻煩,競冬在這裡一併謝過了!我先乾為敬,各位領導隨意!”說著便要舉杯飲盡。
馬偉卻不緊不慢地說:“這麼一梭子,就把我們一圈人都消滅了,餘老闆可真神氣得很啊!”
一屋子的人都用戲謔的眼光看著餘競冬。餘競冬吸口氣道:“但憑馬處吩咐,競冬即使喝趴下了,也決不說個不字。”
“好!”馬偉一拍桌子喊道:“拿酒來!要茅臺啊!”
包廂服務員應聲取來了一瓶茅臺,馬偉要他再去拿一瓶來。餘競冬以為馬偉是要和自己拼酒,就靜靜等著。哪料到,酒一拿到手,馬偉將兩瓶都推到餘競冬跟前,說:“來吧,這兩瓶都喝下去,我們才能相信餘老闆是真感謝我們!”
其他人都拍手起鬨,要餘競冬趕緊地倒酒喝下去。餘競冬頭皮有些發麻,心裡明鏡似的,馬偉這是要自己當場出醜呢!
關碧雲見兒子離開包廂後久不回來,有點不放心,讓沈蘊秋出去找找。就在餘競冬端著酒杯喝下了差不多一斤茅臺時,沈蘊秋推門進來,看他站在桌邊,一手撐著桌子,一手端著杯子,人搖晃著,口齒不清地說著話:“來,數數,我這是第幾杯了?”
沈蘊秋顧不得包廂裡都是些什麼人,進去一把奪下餘競冬手裡的杯子道:“幹嗎這麼喝啊?”說話間一眼瞅見了孫庭凱跟許世輝,只好朝孫庭凱禮貌地點點頭。
許世輝不想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就道:“餘董答應馬處,要喝了這兩瓶茅臺再走,以表前些日子競豪質量門給各位領導帶來的不便。不過,他喝得太慢,到現在才喝了一瓶多點。”
沈蘊秋瞪了許世輝一眼道:“我替他喝!”
此言一出,馬上有不少人反對:“不行!男人讓女人代酒成什麼樣子!這太不誠意了!”
沈蘊秋怒了,也不管這一桌人究竟是什麼身份,說道:“難道一定要喝傷了身體才叫誠意?我只知道,既然餘競冬代表公司向各位領導敬酒,那麼我作為競豪的副總,也有替老闆擋酒的權利!”
“呵呵,好,好!你那麼愛喝,就喝吧。我沒意見!”馬偉興味缺缺地看著沈蘊秋,覺得這女人真是腦子進水得厲害。
沈蘊秋剛拿起杯子準備喝,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餘飛拿走了她手上的杯子,厲聲道:“你病剛好,怎麼能喝酒!”又轉向眾人道:“各位領導,看在我今天作為新郎官的薄面,放我叔嬸一馬,就不要讓他們喝了。如果大家喝得不盡興,明天,我單獨再請大家一桌,專門陪各位喝個透,怎麼樣?”
孫庭凱此時也來打圓場:“是啊,我看競冬是真不能喝了,點到為止吧!”
袁沁藍冷眼看著包廂內的一切,冰冷地對馬偉道:“馬處,您可真不夠憐香惜玉的。咱這位嬸子久病初愈,您不照顧著點,還讓她喝酒,也不怕喝出個好歹來。”
馬偉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沁藍吶,你還別說,我真不是個懂得憐香惜玉的人。你要不信,下回遇到你嫂子可以問問。”話音剛落,便引來一陣鬨笑。
餘飛對沈蘊秋輕聲道:“快扶小叔回去吧。”
沈蘊秋點點頭,去拉餘競冬,但此時的餘競冬早已醉得不醒人事,哪是沈蘊秋拉得動的。許世輝笑道:“蘊秋,我看你還是打電話給你們那位楊副總,讓他來接餘老闆吧!你一個嬌滴滴的女人,怎麼拖得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