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隱先把車開到康懷北入住的酒店,將手機送到房間交給康懷北後,才踏上了回梅州的行程。
g市離梅州不算太近,近四個小時的車程,小金雖然在睡覺,楊隱一邊開車一邊想著最近接連發生的事,倒也沒有覺得這段路開得有多沉悶。
臨近中午十一點的時候,楊隱將車駛入了梅州市區,先把小金送到家,然後他直接去了梅州大酒店,沙文清已經在那裡等他了。
倆人見了面也不寒暄,直接入座切入話題。
“看來很急啊,我人都沒到,你已經等在這裡了。”
“你自己不急?”沙文清看楊隱一眼,“楊隱,稽查總隊的沈明為人一向正直,他要查你,我就不得不擔心你近來是不是真做了什麼不妥的事?”
楊隱將身體靠在椅子上,連著開了四小時的車,他覺得背有點僵。
“沙廳,不是自誇,我還真不屑於做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我不知道沈明為什麼要查君達,但有一點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最近君達正遇到來自各方面的麻煩。所以,我想知道,你現在是以朋友身份跟我見面,還是以廳長身份跟我談話?”
沙文清沒好氣地回道:“廢話!當然是朋友身份,不然,我根本沒立場在這個時候見你!”
“那我告訴你,你得做好準備,隨時會有上面的人給你壓力,讓你徹查我們君達,你信不信?”
“你真得罪人了?”
楊隱搖了搖頭說:“始作俑者是通達。”
“通達?”沙文清不可置信地看著楊隱,“你和通達的關係不是很好嗎?當初莫劍平死的時候,關卿卿的董事長位置不也是你幫她拿下的嗎?”
楊隱苦笑了一下說:“此一時,彼一時。我和關卿卿的事你沒有聽說?”
沙文清尷尬地咳了咳說:“一幫女人在背後嚼舌頭,哪裡敢全信啊!照你的意思,你和她真有事?”
楊隱點了點頭,也不打算隱瞞,將自己和關卿卿的事,從頭到尾地告訴了沙文清,之後嘆道:“她算是讓我徹底體驗了一把‘最毒婦人心’啊!”
沙文清突然正色道:“你既然和她有這層關係,她對你應該是相當瞭解,你不要瞞我,到底君達的土地有沒有問題?”
“你不相信我?”
“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楊隱!”沙文清嚴肅地說,“作為朋友,我希望君達的路可以走得順暢,走在陽光下。就算這中間走過歪路,我也希望君達能儘早回到正確的道路上來!”
楊隱靠在椅背上打量著沙文清,隨即笑著說:“我從來不欺騙朋友!我對自己說過的話可以完全負責,君達沒有任何的土地違規操作!你說得不錯,關卿卿在某種程度上是瞭解我,但就像我只看到了她一個面,她也沒有看到我的全部,更何況,她從沒有介入到君達內部,對我們君達的實際情況並不瞭解。我可以說,如果沈明手裡的舉報是來自於她,或者來自於通達內部她的親信,那都只是基於他們的想當然而已!”
沙文清與卜光陽不同,他作為楊隱多年相交的朋友,在知道君達有事後,首先想的是君達怎樣才可以健康發展,從沒有考慮過自己作為一廳之長是不是合適在這時候見楊隱,也沒有考慮過自己對楊隱的信任會不會影響仕途的發展。從這一點上來說,同樣是兩個與楊隱以書畫論交的朋友,沙文清更接近於文人的那種惺惺相惜的脾性,而卜光陽只是一個有著書畫愛好的真正官員。
“真是這樣的話,查一查也是好事,至少可以從此堵上造謠者的嘴!不過,你剛剛說我會受到上面的壓力,是什麼意思?”
楊隱皺了皺眉說:“這個事,我現在不能明說,但也與關卿卿有關。文清,我感謝你這種時候冒著被人猜疑的風險與我見面!但是,接下來的事,就不要插手了,我相信,沈明會有自己公正的判斷!”
“有你這句話,我就是拼卻不要頭上這頂烏紗,也一定要為你們君達留一個公道!”
沙文清的話讓楊隱心裡暖流蕩漾,人生難得有這樣肝膽相照的朋友,他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對沙文清說:“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來,我以茶代酒敬你!”
沙文清也笑著舉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杯子後他又問:“你們有沒有開展自查?”
楊隱點了點頭,“一接到你電話就通知各地分公司自查了。”他說著從自己的公文包裡取出一沓材料推到沙文清面前,“我正好在g市,那裡的自查是我和餘競冬一起做的。”
沙文清看了眼桌上的材料問:“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