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欣慰的笑浮在餘競冬的嘴邊,他的眼睛重新閉上,又沉沉地睡去。
餘競冬再次醒來是又一天的早晨,秋雅在他的床邊看報紙,餘飛在摺疊床上睡覺。他看到秋雅的神情專注,像是被什麼新聞吸引著。
“看什麼這麼認真?”餘競冬的聲音蒼白無力,卻比前一次醒來響了些許,秋雅剛好能聽見。
秋雅立刻放下報紙,俯到他枕邊問:“你醒了?太好了!”
餘競冬第一次與秋雅這麼近地對視,她的眼睛毫不掩飾地告訴他,她對他的醒來有多麼的歡愉。他感覺自己的心被輕輕地蟄了一下,再次問她:“你剛剛看什麼?”
秋雅愣了一下,坐正身子,將報紙拿到餘競冬面前,指著一版上的新聞說:“臭展的走私集團被整個搗毀了。報上說,後來南沙還與w市兩地聯手,打擊了深藏在海關內的蛀蟲,那個叫房堅的也抓了。”
“深圳警方還是很厲害的,這麼快就破案了,連房堅也查出來了。”餘競冬笑著說。
秋雅看他一眼說:“其實,是楊隱幫警方把臭展引出來的。”
餘競冬看著秋雅良久,最後像是一下子瞭然了似的,不再說話。秋雅心有不忍地說:“你先休息著,不要多想了。我去叫醫生來給你看看。”
秋雅離開病房,餘競冬剛閉上眼,卻聽到餘飛躺在摺疊床上說:“不是你的,你怎麼抓都抓不住。你就不該把沈蘊秋帶來,楊隱會記仇的。”
餘競冬閉著眼無力地說:“楊隱不是這樣的人。”
“他是怎樣的人我比你清楚。”餘飛不客氣地說。
“那你呢?”餘競冬問。
餘飛一陣沉默。餘競冬又道:“小飛,蘊秋在拿命救你。為她的幸福著想,你也該與楊隱化干戈為玉帛。”
餘飛從床上坐起來,理了理自己的頭髮,看著病床上閉著眼睛的餘競冬冷笑道:“我們夫妻倆與他們倆是這輩子都好不了啦,你就甭操這個心了。如果非要說她是搏了命救我,最多將來我還她一命。”
餘競冬的眼唰地睜開來,轉頭看著餘飛道:“難道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在你眼裡就是這樣不值一提?生命就這樣沒有份量?”
餘飛走到餘競冬床前說:“我早看穿了,從奶奶死的那天,從沈蘊秋與楊隱甩開我的時候。什麼親情、友情、愛情,都是tmd假大空!我學不來你這種假高尚。明明心裡死都放不下,卻要裝大方,把喜歡的人往情敵懷裡送。這點楊隱就比你強,哪怕你用命救沈蘊秋,他也不感激你!”
餘競冬明知餘飛是故意刺激他,心裡還是有涼涼的感覺。從醒來沒有看見沈蘊秋開始,他就知道,她是真的離開他了,從心裡徹底放開他了。他真的想像餘飛那樣卑鄙些,自私地把沈蘊秋留在自己身邊,他甚至在醒來的一剎那覺得,沈蘊秋會因為他的捨命相救而感動,從此陪在他身邊。
老天算是給了他當頭一棒。讓他明白,即使他用生命也換不來沈蘊秋的愛情。那麼,都死過一回了,他還有什麼理由再留戀她,再幻想她的迴歸?也許,在沈蘊秋的心裡,也如餘飛那樣,最多有一天,她也拿命還他。
當秋雅帶著醫生進來的時候,餘競冬已在心裡真正和過去說了再見。他不再回避秋雅的目光,而是回望她,並向她展開溫柔的笑。
雖然,這是沒有任何語言的表達,卻也足以讓秋雅受寵若驚,她不知道在這短短的時間裡,他究竟想了什麼,會起了這麼大的變化,用這種只在沈蘊秋面前才展露的溫情來對她。她感到自己的眼淚又一次不爭氣地跑了出來。
餘飛戲謔地看秋雅喜極而泣的樣子,拍著她的背說:“你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不容易啊!”接著,他將嘴湊到秋雅的耳邊,眼睛卻牢牢地看著餘競冬,用只有他與秋雅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可是,我是真還想把那些底照存著。多美的胴體,以後怕是沒機會再直接欣賞了!”
“你!”秋雅臉色煞白地將頭轉向餘飛,餘飛趁機就近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然後對一臉憤怒看著他的餘競冬說:“好啦,小叔,既然秋雅要陪著你,我就回去了。我可不放心讓楊隱一個人來操控我們的合作專案。”
說完,餘飛伸手拍了拍秋雅的臉說:“好好照顧小叔,親愛的!”
看著揚長而去的餘飛,餘競冬第一次怒罵:“畜生!你這個畜生!”
醫生和護士面面相覷,不知道這三個人究竟是怎麼回事。畢竟是那位醫生沉穩些,在幾秒鐘的愣神後,立即開始給餘競冬檢查傷勢。
兩週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