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了一篇報道,報道直指g市競豪地產以拆遷公司為掩護,實施黑社會手段,在夜間私拆兩位老人的房屋,並經常派打手在夜間出沒於未拆區域,實施恐嚇,造成當地居民有家不敢回。
報道一出,輿論譁然。儘管該報未在g市發行,但經g市當地報刊一轉載,一時間街頭巷尾盡傳競豪為黑社會背景的開發公司。更有甚者,大傳當日海華破產也是由於競豪暗中威脅才致使海華不得不放棄保證金導致資金鍊斷裂。
各種各樣的謠言在坊間傳得神乎其神,餘競冬的手機從早上開始就被打得差點爆掉。齊市長更是在電話裡大發雷霆,要餘競冬立刻平熄事態,挽回影響,否則,影響的不光光是競豪的聲譽,也是g市的聲譽。
餘競冬多次撥打當日那位記者的電話,卻一直處於關機狀態。無奈之下,他也只得先關了手機,打算過了楊隱婚禮再來解決這件事。他本想在婚禮結束時,跟楊隱商量下這件事的法律可能性,沒想到楊隱在婚禮進行一半就已爛醉,只好給他的手機發了條簡訊,其他暫時作罷。
第二天中午,楊隱給餘競冬打來電話,為自己在婚禮上對沈蘊秋的冒失舉動道歉,併為報道一事,倆人約了在g市見面。
下午三點,在競豪g市分公司的會議室裡,楊隱、餘飛、沈蘊秋、餘競冬為如何處理報道一事吵得不可開交。
三個男人一致主張找到記者,給點好處,讓他另發更正文消除影響。
沈蘊秋則堅持請當地報紙、電視媒體另行採訪事件當事人,還原事件經過,讓公眾自己去評判。並根據事實依據,起訴該記者和報社,在未經準確核實的情況下進行失實報道,要求他們登報致謙並予以更正。
餘飛在楊隱、餘競冬都與自己保持一致意見的情況下,更是全力反對沈蘊秋的想法。認為這樣做不但勞民傷財,也lang費了大量的時間。對開發商來說,時間就是金錢,任何無謂的堅持都是在和錢過不去,都是不可取的。
餘飛對自己想法的反對早在沈蘊秋的意料之中,令她意外的是,不但楊隱反對,餘競冬居然也反對。
餘競冬在闡述自己想法時,並不看沈蘊秋的表情,“這件事情,已經造成了極壞的影響。這個影響並不僅僅是令我們損失了多少組潛在客戶,而是也直接影響到我們與城投、與一些部門間的關係。這不是一件可以就事論事的事情。很多事情,表面上,我們都有良好的初衷,但卻不代表這是所有人都認同的普世價值。所以,直接找記者封口是短平快的最有效做法。”
楊隱接道:“怕是現在直接讓他收錢,他也未必敢了。我看,還是直接找報社主編吧。你們給筆錢作為廣告費,應該能行。”
沈蘊秋對他們這種置事實真相不顧的態度,感到莫名的悲哀。她隱約能聽出餘競冬話裡的無奈,但這並不足以讓她接受這樣的脅迫。明明是不實報道,卻要靠錢去疏通,無疑直接就將自身定位在了恥辱柱上,這是她不能接受的。
三個男人根本不再理會她的態度,只是商量著各自的分工,以確保既能把事情辦了,又不至於再授人口舌。
沈蘊秋一個人退出了會議室,回到自己辦公室的她突然有種無力感。自從來到競豪,她每天所面對的一個個問題都是新的,有大有小,給她的感覺就是,除了錢,其他都或多或少地透著這樣那樣的不可言說、只可意會。
一份規劃報批,被打了回關,餘飛硬是用一趟春節海南遊,搞定了。因為建築不是她的專業,她不知道,原先退回來的理由到底正不正確?如果是正確的,後來就不應該改都不改透過了。如果是不正確的,為什麼需要大費周章出遊一趟來把這事辦掉?沈蘊秋覺得,這些事情都讓她很不舒服,又說不上哪裡不對。國人歷來重視禮節交往,誰也不能說,商人和官員就不能做朋友了,可事實上,沈蘊秋怎麼看都覺得有些事就是虛偽。
已過立春的天氣,卻遲遲不見天氣轉暖,沈蘊秋此刻的心也像這天氣,怎麼都難見溫暖。餘競冬進來的時候,天色已黑,辦公室裡沒有開燈,他並沒有看見坐在黑暗中的她,打算關門離開,卻聽到她輕聲地問:“你們商量完了?”
餘競冬立刻開了燈,沈蘊秋窩在沙發裡,正看著他。於是,他回道:“討論完了。打算去吃飯,來看看你走了沒有。”
“哦。”沈蘊秋沒有再問下去。
“你沒吃吧?一起去吧。”餘競冬過來幫她拿起擱在椅子上的風衣,想等她起來給她披上。
“你們去吧,我沒胃口。”她想說,不想和楊隱一起吃飯,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