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調整好自己的尷尬,想再開口說話時,門鈴響了。沈蘊秋的臉色難看起來,對史芳芳說:“說我已經睡了,有事公司說。”說完就進了自己房間。
敲門的正是餘競冬。他在小區外找了個位置停好車,重新按照餘飛給的地址找了上來。
當看到開門的史芳芳時,他重新退開去看了看門牌,又看了看手裡的便箋,確認無誤才謹慎地問:“請問,沈蘊秋小姐是住這裡嗎?”
“你找我姐?”史芳芳看著西裝革履的餘競冬,眼神裡有好奇。
“她在家嗎?”
“我姐說她睡了,有事到公司說。”話一出口,史芳芳突覺自己說得有語病,不禁吐了吐舌頭。
“我找了她一下午,有急事。她既然還能讓你傳話,肯定是還醒著。你讓我進去好嗎?”餘競冬懇切地說。
這時,屋裡的雷慶華也好奇起來,過來問:“你是誰?”
餘競冬顯然沒想到屋裡還有個男人,愣了愣才想起來人家正問他,就答道:“我是沈小姐公司的老闆。”
沈蘊秋的聲音忽然從客廳傳來:“既然你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公司的老闆,就請你有事到公司說。這是我的家,不喜歡不相干的人有事沒事地闖進來!”
門口的三個人聽到她說的話,齊齊地將目光投向她。餘競冬再顧不得禮貌,推開攔在門口的史、雷二人,衝到沈蘊秋面前,問:“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一聲不響地走了,現在又說我是不相干的人?”
沈蘊秋不再理她,往自己房裡走。餘競冬縱使有再好的脾氣,此時當了兩個素不相識的人的面,被沈蘊秋這般冷落,也來了氣。他一下衝到她前面攔在房門口,一隻手推著她瘦削的肩膀,沉聲說:“把話說清楚!”
雷慶華和史芳芳見這光景,都怕沈蘊秋會吃虧,趕緊也都衝了過來,喊道:“放開她!”雷慶華更是顧不得自己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上前去拉餘競冬的手。
沈蘊秋微微皺了皺眉,說:“算了,我們進屋裡說。”
看著兩人走進房、關上門,雷慶華與史芳芳面面相覷。
進得房間,餘競冬劈頭就問:“我就是犯罪,你也該讀下判決書吧?枉我擔心了一下午,到現在飯都沒吃!”
沈蘊秋心裡有一絲牽動,馬上腦海裡又浮起餘競冬與徐峰在幽蘭館的對話,狠狠心把話說了出來:“我聽到你跟徐大姐在幽蘭館迴廊上說的話了。”
餘競冬一下怔住了。
沈蘊秋看著餘競冬由紅轉白的臉色,心裡暗歎了一聲,繼續說:“餘董,我很感謝你在許世輝這件事上幫我。但這畢竟是權宜之計,所以,我們還是不要走太近了,免得彼此都忘了真假、失了分寸。”
餘競冬張了張嘴,想解釋,可沈蘊秋沒等他開口又說:“而且,我很討厭自己的感情被當作生意場上的籌碼。它不是一個物件,可以明碼標價,不是你想買就能買的。以後,我們還是就保持公事上的接觸吧!如果,你確實需要我像今天這樣幫你演戲,也請你事先告訴我!”
餘競冬的臉,在沈蘊秋一句句看似平淡實藏譏諷的話中,紅一陣白一陣。他知道自己在杏林吻蘊秋的時候,根本就沒想遇到齊市長這檔事,實屬情難自控。他承認,自己最初帶蘊秋去是想造成一個與齊市長他們不期而遇的場面,可感情這種事,它要來的時候,誰tm還挑地點啊?
想到這裡,餘競冬走到沈蘊秋身邊,無奈地說:“我承認,帶你去是想借我們現在的這個情侶身份,造成在幽蘭湖與齊市長他們偶然相遇,但不代表我當時吻你也是演戲。況且,去的路上,我就有說過,讓你做我真正的女朋友,那是真心話!”說著,他走上一步,讓自己離沈蘊秋更年些,“沒有事先告訴你,是我的不對。可如果情是真的,即?”
沈蘊秋本有些軟化的態度,在餘競冬一句“便與生意有所瓜葛,又有何妨呢”之後,又變得生硬起來,她實在接受不了一個將商業利益看得重於感情的人。
沈蘊秋避開餘競冬的目光,退開一步,然後朝房門走過去,開啟門,才轉身對餘競冬說:“餘董,要說的話,我們都已說完了。時間不早了,請回吧。”
“蘊秋,你為什麼就是不肯聽我的解釋呢!”餘競冬還是僵在那兒,心裡有股說不出的懊惱,為沈蘊秋的固執,也為自己的不謹慎。
“你已經解釋過了,我也聽到了。至於接不接受,完全在於我們在這件事上的立場與觀點不同。所謂道不同,不與謀。感情也是如此。”沈蘊秋的心情已經平復,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