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公園,位於城東開發區,是為開發區建設配套而建的。大片的溼地,鬱鬱蔥蔥,春季百花齊放,煞是好看。只是此時,時近暮秋,蘆葦已見枯黃,秋風起時,風吹蘆花蕩,水皺碧波潭,且城東人煙稀少,更顯清冷。
沈蘊秋將車停在路邊,坐在那裡,絲毫沒有下車的意思。楊隱看了看她,一時間又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口。半晌,才清了清嗓子,說:“蘊秋,我知道,那封信,在我們之間始終是個不解的問題。這個事情,一天不弄清楚,我們就一天能真正地面對彼此。可是,我希望,你能給我時間,讓我把它弄清楚,讓我們有機會重新開始。”
沈蘊秋轉過頭看著楊隱的臉,她覺得,有了些陌生。過去,他們之間是不需要明說,也是能體會對方心意的,如今卻恍如隔了一層紗幔,能看到彼此的痛苦,卻再也看不到心裡。
“你覺得,我們之間最重要的問題,真的是那封信嗎?”沈蘊秋還是反問楊隱,這句壓在她心底十年的話。
楊隱不明所以地看著她,不知這話是何指,便沒有開口作答。
沈蘊秋嘆了口氣,說:“歲月就像受潮的卡帶,雖還留有原來的痕跡,卻再也聽不到曾經的婉轉悠揚了。我們的感情,在十年前就有了袁沁藍的加入,六年前更是走向了岔路,如今,即使心有不甘,終究誰也不會喜歡談一場三個人的戀愛。”
楊隱的喉頭有些發緊,正如餘競冬提醒他的,原來,沈蘊秋從十年前就在意袁沁藍的存在,而他卻一無所覺。除了暗罵自己混蛋,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蘊秋,我不知道你其實一直是介意的。如果我早點知道,肯定早就會離她遠點……”沒等楊隱說下去,沈蘊秋便說:“這世上沒如果,就像現在回不了頭是一樣的。”
“不是這樣的,蘊秋!我們彼此的感情就是最好的紐帶,會牽繫我們走近對方。你相信我,我一定會處理好和沁藍的關係,跟她好好分手的。你一定要等我!”楊隱焦急地拉住沈蘊秋的胳膊,彷彿她馬上就要從身邊逃開一般。
沈蘊秋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盯著楊隱的眼睛,她從沒有想過,自己認識的楊隱,會是在感情上這般自私的人。她輕輕推開楊隱抓著自己的手,說:“不算大學的四年,她也和你好了六年,你忍心這樣丟下她?我是不忍的,即便我也恨她搶走你。但這機會也是你為她創造的,不是嗎?你能讓她一個人來承擔這個結果?”
沈蘊秋的聲音透著冰冷絕望,那是楊隱性格上自私一面給她帶來的寒冷,這種感覺遠比當初被一封信拒絕時來得更難過,她覺得,自己的夢有了裂痕。
不待楊隱繼續說下去,沈蘊秋髮動了車子,朝來路駛去。
兩個人一路無語。
楊隱從沒認真想過自己與袁沁藍的關係,哪怕那天餘競冬有提醒過他,他也沒有深入去想。在他的思想裡,袁沁藍始終是一廂情願的,她付出了愛情,他也給了她性,並不欠她多少。他從不認為,袁沁藍愛他,他也必須愛她。可是,沈蘊秋顯然很看重袁沁藍與他的關係,他覺得很無趣,難道,對女人們來說,上床就一定意味著與愛情或者婚姻對等嗎?
沈蘊秋剛剛將車在停車場泊好,餘飛的車就在她身邊停下,看著從車裡下來的兩人,他驚愕地問:“你們昨晚在一起?”
沈蘊秋有點不悅:“說什麼吶!不要老是以眼睛看到的來判斷。”
餘飛被噎得說不出話,楊隱卻知道她的話是有所指的,但他接受不了她這種固執的觀念,終於又說:“蘊秋,我一定會和沁藍說清楚的。你等我!”
“說清楚?你要說什麼?”餘飛大聲問,聲音裡有不安劃過。
“我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了,不會有結果的。你們還是抓緊去準備兩塊地的報名吧。”沈蘊秋冷冷地說完就先行離去。
楊隱想追上去,被餘飛一把拉住,“你快說,你們倆怎麼回事?你要跟袁沁藍說什麼?”
楊隱不耐煩地甩了甩手,掙脫餘飛的拉扯,說:“你以前不老讓我跟她說清楚的嗎?我現在要找回失去的愛情,行了吧?”
“那袁沁藍怎麼辦?!”餘飛脫口而出的話,讓他自己和楊隱都心裡一驚。
“你很關心?”楊隱盯著餘飛的眼睛,他覺得,餘飛眼裡有種自己不曾看到過的東西,說不清是驚,是痛,或是其他。
“我當然關心啊,你們都是我的同學、朋友,這麼多年大家相互照應,自然關心了。你想什麼吶!”餘飛有點悻悻的,也丟下楊隱,一個人往辦公樓走去。
整個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