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餘競冬又想起了方華那天提到土地的事,才發現,餘飛自沈蘊秋手術那天來過,再沒出現過。期間也沒有來過一個電話,這令餘競冬疑惑不已,難道公司忙成這樣?讓餘飛連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
見沈蘊秋還在熟睡,餘競冬離開病房來到護理站找到正跟護士拉家常的沈媽媽,告訴她,自己要到公司去一趟,請她去病房照看著。沈媽媽馬上應承,讓他快點去忙,不用擔心這裡。
剛進辦公樓,就看到佈告欄裡的通知,竟是一批員工的任免。其中,大部分是分公司底層員工解除合同和分公司中層免除現職的決定,另外則是一部分總公司員工調任分公司中層幹部的通知。見到這樣的佈告,餘競冬心裡暗暗吃驚,儘管餘飛一直是競豪g市分公司的總經理,但這已經涉及到了總公司不少員工的調任,他竟從未與自己商量就作了決定。聯想到土地的事,餘競冬的心裡浮起陰影。
本打算直接去找餘飛的餘競冬,重又走出辦公樓回到自己的車裡,給秋雅打了個電話,約她到星巴克見面。
秋雅接到電話很是奇怪,餘競冬不在醫院陪沈蘊秋,怎麼會約她見面,而且還讓她瞞著公司裡所有的人。
見了面,餘競冬直接了當地問秋雅:“小飛為什麼對人事作了這麼大的調整?”
秋雅吃驚地反問:“你不知道?”
餘競冬搖搖頭,秋雅已驚得睜大了眼睛:“公司所有的人都以為你要將總公司遷到g市來,餘飛在總公司會議上透露的也是這樣的資訊。”
陰雲逐步布上餘競冬的臉龐,秋雅也分明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便向餘競冬說起餘飛這段時間的一些奇怪舉動。
自從餘飛回到s市的總公司,就開始找審計公司,對做過的專案做全面的自審;隨後又要求營銷部加速尾盤的清盤工作;讓工程部加快工程決算進度,對一些工程簽證能放則放;他名下的物業公司已清盤賣給物業公司經理汪洋。除了對公司內部的一些動作,最奇怪的是,他頻繁與招商銀行的秦行長接觸,卻對內宣佈公司有將總部遷往g市的打算。現在,總公司的人員只剩下財務和一些負責專案掃尾的員工,其他要麼辭職,要麼像她一樣來了g市。
餘競冬在聽完秋雅的敘述後,良久地沉默著,讓秋雅也有了越來越不好的預感,擔心地問:“餘董,餘總是不是有什麼計劃啊?”
“不知道。”餘競冬從胸腔裡憋出這句話,仍能感到自己心裡堵得難受。“這麼多的人事任免,有些還涉及合同解除,他都跟律師商量過嗎?”餘競冬有絲疑惑,楊隱難道也一無所知?
“應該有的。不過,很少見小石來。這段時間好像都是袁律師的助手來回傳遞資料檔案的。”秋雅回答後又問:“你覺得律師有問題?”
“不是。你別瞎猜,我只是在想,這麼多的合同解除,律師如果不把關,以後難免有問題。”餘競冬儘量將自己的聲音放得平靜。
秋雅聽他這麼說,果真問:“那你是有過將總部遷過來的打算?”
餘競冬壓下心頭的重重陰影,以平緩的口氣對秋雅道:“我是有想過,但下不了決心。不像小飛做事有狠勁。”
秋雅這才將剛才緊張的情緒放鬆了點,但馬上又覺得不妥:“那為什麼還和秦行長走動地這麼頻繁啊?”
“我這段時間忙蘊秋的事,根本無心理會公司的工作。小飛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回頭問問就知道了。”餘競冬竭力掩飾自己的不安。
秋雅審視著餘競冬的神情,試探著問:“那,我們今天談話的內容,能不能在他面前提及?”
餘競冬一呆,隨即道:“無所謂。但我想也不用刻意提起吧。”
秋雅對餘競冬的話重新懷疑起來,她以女人強烈的第六感判斷,這叔侄間出了問題,而問題的根源在餘飛身上。於是,她看上去自言自語地道:“還是不說為好吧。免得沒事惹得他以為你不相信他。”
餘競冬沒有介面,在沒有弄清事情的始末前,他不想過早地下任何結論。他回來投資的這些年,和餘飛一路創業打天下,雖然資金來自於他和母親的全部積蓄,但餘飛確實也付出了不少的心血。正因為這樣,這兩年,母親還讓他將她手裡的股份轉了一部分給餘飛,當是對他辛苦付出的回報。他實在很難相信,在這樣的情況下,餘飛會做什麼對競豪不利的事情。
餘競冬看了看錶,對秋雅道:“你先回去吧。我還要回醫院。”
秋雅堅持等他結完帳,才兩人一起起身分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