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裡面好一陣忙活,門才被拉開了僅容一個人側身進入的空間,沈蘊秋閃身走了進去,餘競冬想跟進去,但被金玉娟拒絕。沈蘊秋一再表示,餘競冬和她一樣,很想給她們一個好的安置條件,希望能讓他也進來一起談。
金玉娟母女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同意了。
進到裡面,他們才發現,門背後除了門栓,還頂滿了桌椅、櫃櫥,倆人不禁苦笑。
金玉娟的女兒柳倩很有禮貌地請他們坐,並分別倒了水給他們,但他們一坐下,她就直接地提出了條件:“我母親一個人在這裡生活不容易,原本這家小店是她養老的依靠。所以,我們要求你們競豪在原有住宅補償的基礎上,再另行給她提供三間位於中心地段的商鋪作為養老之用。”
沈蘊秋一聽這個條件也呆住了。她這時才忽然明白餘競冬所說的利益博弈是多麼真實的存在。她們以性命作賭注,說到底不過是金錢的奴隸。
餘競冬卻一點都不驚訝,只問:“我想知道你這個條件的依據是什麼?”
柳倩的回答又讓沈蘊秋大出意外:“沒有依據。我們知道跟zf沒什麼好談的,他們談來談去就是那幾條zc。但你們不同。在商言商,在這塊地皮上,你們可以獲得的利潤肯定不在少數,拖一天對你們都是損失。我們反正已是最後一家,你再怎麼掏錢也都是尾聲了。”
餘競冬道:“柳小姐,您這些年生活在國外,我以為您會是個崇尚、生存權的人。我也因此而自以為是地認為,您和您母親今天的做法是因為真心愛這片土地、愛這個從小生活的家園。我甚至想過,也可以學學美國人,繞過這個建築,為您的母親建個花園,咱們平安相處。”
柳倩冷笑道:“那麼,你並不是來跟我們談判囉?既然如此,你們來幹嗎?”
“您別誤會,我確實是來談判的。但我覺得,像這樣的條件,由您的母親提出來我更能理解。至於您,既然說到在商言商,那麼我告訴您,我不可能給您的母親那麼多商鋪。如果我這麼做了,就對不起其他已經先簽了協議的拆遷戶。而如果我以您所提的標準去對待每一戶拆遷戶的話,我不但會賠了這個盤子,還要貼錢。這樣我就不是商人了,還如何言商?”餘競冬不急不緩地說道。
金玉娟有點不耐煩,插道:“你越說我越糊塗!不用說得這麼複雜,我沒文化,請你簡單點,行和不行就可以!”
沈蘊秋也不清楚餘競冬何以跟柳倩彎彎繞繞地說這一堆,但顯然,金玉娟是不會有耐心聽下去的。就接道:“金大嬸,您女兒所提的要求太高了。您看,是不是再退讓點,合理一點的要求才更容易讓我們雙方都接受。”
“那是你們覺得不合理,我們覺得這是完全合理的啊!”金玉娟直接反駁。
“這樣吧,我們來算本帳。”餘競冬將手裡拿著的檔案袋開啟來,從裡面拿出金玉娟房屋的評估報告,接著道:“您看,您的房子產權登記的總共是119。7平方,其中15。3平方雖是小店,實際是您自己在住宅裡面劃出來的。而評估報告已將二層陽臺本該只算一半面積的部分按全面積作了計算,屋頂本不作面積計算卻放寬作為露臺給您算了面積。這樣,評估報告實際給您出具的面積已經達到143平方。而且……”餘競冬的話還沒說完,金玉娟就打斷他:“你不用算這些給我聽,拆遷公司老早算給我們聽過。今天要麼按我們的條件談,要麼就什麼也不要談了。你們只管來強拆試試,大不了我不要這條老命了!”
沈蘊秋忙安撫她:“金大嬸,您不用生氣。這算給您聽呢,主要也是讓您瞭解,我們也是一直在盡力多給您一些可以在能力範圍內操作的補償。這麼多面積加給您,足有一個小套那麼多了。遠的不說,就和您兄弟比,您也比他合算多了不是?”
金玉娟點點頭,隨即又道:“但比起大軍來,我們還是虧得慌!”
“大嬸,您不能都和好的比啊。那還有金小軍呢?他這不是沒法和你們任何一個比了嗎?您是他姑,該知道他平時家裡多橫的一人,這回可是完全按zc拿的補償。要都按您這樣想,他豈不更該跳樓啊?”沈蘊秋想引導她們將心比心。
哪料,金玉娟聽她比得多了,反而又沒了耐心:“你不用跟我一家家比。我不管人家怎麼樣!反正,我就是要這麼多。你們給就來拆房子,不給,那麼就休想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沈蘊秋和餘競冬在屋裡輪番地做著金玉娟母女的工作。屋外的春寒裡,譚紅梅姐弟和其他幾人焦急地等待著。
快近午夜時,談判的雙方都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