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被虛晃的燈光漸漸隱去,許菁菁半跪在地,空氣裡,只剩下淚水濺落在地板上帶來的絕望喘息。
相愛三年,初懵懂的大學芳華到如今的事業有成,她陪著他從一無所有變成如今京城裡赫赫有名的大狀,最後卻落得過河拆橋的終點。
房間裡傳來兩人輕重不一的曖昧聲息,那一聲又一聲毫無遮掩的吟嚀聲,就像一把刀鋒利的刺進她的心臟裡,帶著得意的勝利瘋狂的轉動著刀柄,狠狠的凌遲那顆破碎到只剩殘喘的心。
漫漫長夜,狂風暴雨侵襲,一滴一滴雨水砸著窗子,洗去那上面殘留的灰燼。
風拍打著窗,一聲聲咯吱聲遮蓋了屋內多餘的聲音,成功的讓她繼續自欺欺人,這一切都是夢吧。
“我不會離婚,死也不離。”丟下最後一句話,許菁菁狼狽得從老宅離開。
床上,許琬兒推開男人:“你聽到了吧,她不離婚,我怎麼嫁給你?媽媽都在準備嫁妝了,像我許家這種身份,嫁女兒何等大事,你想開玩笑,我可不喜歡這玩笑。”
江易澤摟著她的肩膀,“放心吧,容不得她不離。”
許琬兒笑意滿滿的依偎在他懷裡,嘴裡高傲上揚。
她許菁菁不過就是一個養女,有什麼資格跟自己搶?
翌日,許菁菁精疲力竭的回到公寓,什麼解釋都沒有等到,只等到法院一封傳信:江易澤上訴判處與許菁菁之間婚姻無效。
理由很簡單,她欺騙自己身份。利用假身份騙婚。
許菁菁不是許氏第一繼承人,只是許氏董事長曾收養其兄長遺孤……
手中的紙似千斤重鐵,壓得她再也託不住。
“啊!”絕望的嘶吼聲從死寂的公寓裡響起,一道身影癱倒在地。
民政局前,手中那詭異的綠色刺痛著她的眼睛,那份重量沉甸甸的壓迫著雙手,她託著好累好累。
轟鳴的馬達聲從身側響起,許菁菁本能的回過頭。
江易澤笑逐顏開的坐上車,在許琬兒額前落上一吻,“婚禮如期舉行。”
“姐,”許琬兒靠在車窗上輕喚,“我說過會讓你有機會做我的伴娘,希望你也不會食言。”
許菁菁咬住下唇,一聲不吭的看著車輛絕塵而去。
“姐,我要結婚了,你可以當我的伴娘嗎?”她天真的問。
“可是姐已經結婚了。”
“沒關係,姐,我的伴娘一定會是你。”
“傻丫頭,姐不可能做你的伴娘。”
“那如果可以,姐不會再拒絕我吧。”
原來這一切早有預謀,自己不過照著二人設定的步驟傻傻的演繹了一遍,最後落魄不堪的被他們圈養著戲弄。
伴娘?伴娘?為自己的前夫和好妹妹做伴娘?
曾經最愛的人,變成了妹夫?
諷刺,她仰頭大笑,抑制不住的狂妄諷笑。
突然間,小腹處一陣劇痛,冷汗涔涔掉落。她跌倒在地,撐著身體,搖搖欲墜。
“小姐,你沒事吧?”陌生的人群圍攏而上,將她本是稀薄的空氣徹底搶奪。
意識漸漸恍惚,她睜著眼,雙手捂住痛苦撕裂的肚子,望著蒼天,自己還有幸福嗎?
醫院裡,醫生放下診療儀,“懷孕六週,剛剛腹痛因為情緒太過激動動了胎氣,今天留院觀察一天。”
許菁菁不知所措的撫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懷孕了?
六週了?那就是那天許琬兒宣佈自己婚禮的那晚上?他第一次那麼溫柔的陪著自己,輾轉同塌。
不由自主的,許菁菁苦笑一聲。
最後,她沒有住院,一個人沒有目的,沒有終點的走著,走著。
夕陽西下,將她落寞的背影拉的很長很長。
許琬兒與江易澤的婚禮如期舉行,幾乎是整個上流社會都知曉的一場濃重婚禮。
江家名震A市數十年,許家更是後來居上,此次聯誼,完全就是商界裡兩隻雄獅的強強聯手。
許菁菁如今才知曉他背叛自己的理由,江傢俬生子,要想回江家,只有娶回真正的許家大小姐。
潔白的婚紗刺眼奪目的被陽光照耀著,許菁菁抬頭看著滿天的禮花,緩慢的走到新娘休息室。
許琬兒濃妝豔抹的坐在沙發上,絕麗的容顏愈發妖媚,傲然的氣質得意忘形的盯著走進的身影,嘴角笑意更濃。
“姐,你今天還挺漂亮的。”許琬兒看向一旁的數十位其餘伴娘,眼神輕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