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敞的落地窗戶吹揚進來，窗紗上印有的蝴蝶花案像是被吹活了一樣，似乎在舞動著翅膀。

看著茶青的裸背，溫熱的大手將蠶絲薄被往上拉了拉，怕清晨的涼氣侵襲到她，接著，在她的紅唇上吸吮了一下，之後，忍不住輕笑了開來，嘴裡喃喃著：“你看你，讓我變得和一個登徒子一樣，總是想要趁機偷香。”

床頭的隨身手機震動了起來，龍九看到螢幕上面顯示的名字，眉頭有些緊蹙，面容上也沉下了幾分，昂長的身子，輕輕的下了床，朝臥室外走著，“媽。”

茶青動了動睫毛，她剛剛在龍九在她耳邊喃聲的時候，就已經微微轉醒，聽到龍九那一聲‘媽’，心中一緊，不由自主的睜開眼睛望向龍九的背影。

他的媽媽嗎？

給他打電話做什麼？

是……

是不是要告訴他一切？

告訴他，她就是那個，讓他失去父親的罪魁禍首的孩子？

告訴他，她就是那個，他口裡那個‘賤人’的女兒？

告訴他，……

胸口處一陣陣悶痛，手指緊緊地抓著薄被，嬌軀一陣陣的顫抖，她能聽到牙齒在打顫的聲音。

雖然早就做好了迎接這一天的準備，可是來臨的時候，她才知道，竟然這麼難以面對。

她該怎麼做？他會恨她，她要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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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

龍九隨意的套著一件敞開的黑色開衫，坐在椅子面前，有些無奈的接著國際電話。

“媽，就像你看到新聞，我會娶她。”龍九慵懶的拿著電話，對著話筒裡無奈的說，俊眉微微的蹙著，有著對歐含黛的無可奈何。

他這母親，雖然在國外，訊息也這麼靈通，他還沒來得及告訴她的決定，她就已經電話打過來了。

“不可以。”歐含黛聲音裡帶著顫抖。

“媽，我已經決定了。”龍九眼裡的堅定堪比黃金一樣，不容拒絕。

“龍九，你都多大了，怎麼和小孩子一樣胡鬧？她怎麼配的上你？你要說你玩玩，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現在你居然和我說要娶她？是不是我老了，聽錯了？”

“媽，你知道的，我做的決定是不可能更改的。”龍九嘆了一口氣，放低了些聲調，不想和歐含黛起衝突。

“龍九，你不能娶她。”歐含黛厲聲拒絕著，聲音帶著不可撼動的堅定。

“媽，好了，你別反對了，我這輩子如果結婚，新娘只會是茶青。”龍九原本勾笑的俊容慢慢變得嚴肅和冷凝，他一字一句地說著。

“有那麼多的女人，為什麼非要是她？”歐含黛差點氣炸，試圖換一個角度和自己的兒子討論著。

“我愛她。”龍九淡淡的說，聲音裡卻包含著濃厚的情感。

“你不能愛她！你怎麼能愛上她？龍九，你從來對女人都是不傷心的。”歐含黛聲音開始激動起來，在聽到兒子突然和她說愛一個人的時候，她慌了起來，他可以愛上任何女人，就是不能愛上桑茶青！絕不可以！

“媽，我愛她，我要娶她，你應該適當改變一下對茶青的態度。”龍九神情有些漠然，似乎已經失去了耐性，對於歐含黛的反對，眉宇間已經有著不悅，琥珀色的眼瞳裡也是複雜和高深莫測的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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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悲（一）

“態度？呵，你知道她是誰的女兒嗎？”歐含黛冷笑，聲音帶著濃濃的嘲諷。

“什麼意思？”龍九心中陡然一驚，原本寧靜的心也如洪水侵襲般。

“你忘了你爸爸當年為什麼捨棄你，丟下我們母子？就是因為那個賤人！”肋

“而桑茶青，她就是那個賤人的女兒！”歐含黛一個字一個字咬牙切齒的說。

“什麼？”雕刻般五官分明的臉上倏然閃過一絲疼痛，龍九的聲音意外的有些低啞。

“龍九，你好好想想，是不是還要娶她？你可別忘了，當年你爸爸是為什麼自殺的！”歐含黛意味深長的說，故意在後面加重了語氣。

龍九茫然的結束通話了電話，猶如被一盆涼水澆下，呆呆的坐在那裡，半響一動不動。

這是什麼感覺？

心痛嗎？

怎麼像是感覺不到心臟的跳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