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留,與老夫人請了安就退下了,彷彿她只是惦記著老夫人於是腆著臉來見一見而已,讓老夫人身邊的人覺得這表小姐,儘管低嫁了,但是對老夫人的情,是真真的。
說實在的,若不是為了拉沈芳霞一起下地獄,方知新才不會再進這沈府,老太太是待她親厚,可是在她為難的最後關頭,老太太也並沒有為她說一句話,而是和沈夫人一起,將她草草的嫁了出去,此刻的她,心中並無感恩,有的只是仇恨。她刻意站在沈芳霞向老太太請安必走的路上,撞上了沈芳霞。
“你?”沈芳霞覺得自己彷彿是看錯了人,方知新最自負的就是自己的清靈與一塵不染的氣質,而今日,她做的是婦人打扮,衣料在沈芳霞眼裡算是粗製的棉布,更不要提她頭上那個釵子,連沈府的丫鬟都未必看得上。
“表妹。”方知新撞上沈芳霞並沒有仇恨之色,而是微笑的打了招呼。
沈芳霞見自己一直討厭的人落難至此,卻沒了嘲笑折辱對方的心思,畢竟她也叫過方知新一聲表姐。“瞧你這樣子,出嫁了的婦人難道就不打扮了?”沈芳霞儘管心中沒有折辱對方的心思,但是還是少不了牙尖嘴利說教方知新一番。
若是往常,方知新一定會裝作一副被沈芳霞欺負了的柔弱模樣,搖搖欲墜;或者用隱形的話回擊過去,而現在,方知新只是笑了笑說:“妹妹說得對,我也想日日對鏡打扮一番,但是相公因為苦讀詩書,暫時沒有生計來源,這日子,自然有些拮据。”
沈芳霞見方知新坦然的將自己窘境說出來時,心中更有些唏噓,她本就只是嘴硬心軟,一時之間反而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三小姐,您是好心人,救救我們小姐吧。”此時,方知新身後的小欣打破了兩人的沉默,“那梅秀才不是好東西,日日籌謀著我們小姐的嫁妝,還為了豆腐西施那腌臢貨打我們小姐。”
“咦?”沈芳霞驚撥出聲,她細細地再打量了方知新一番,方知新臉上的粉有些濃,顯然是遮了臉上的巴掌印過來的,只是她在沈府中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表小姐,無人關注她的異色罷了。
“那廝居然打你?”沈芳霞氣得咬緊了牙齒,打狗也要看主人,打從沈府出去的女子不就是打沈府的臉。
“表妹不必生氣,一切都是我罪有應得。”方知新用帕子擦了擦眼,“表妹,還能見到你真好,我只想對你解釋一句,當時真不是我害你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出了小前這樣一個劣僕,聽說是梅秀才收買了他,才…”
沈芳霞聽方知新說道梅秀才一事,黑了臉說 :“那事姐姐不用再提了,就算要害,小前那個忘恩負義的,害得也是你而已。”
“小前沒偷到你的帕子,反而拿了我的帕子充數,我這心中,還是舒了一口氣的,妹妹金枝玉葉,值得更好的人,而我這飄零之女,嫁個秀才也沒什麼。”方知新一臉蕭瑟,說道此話時還笑了笑,看的沈芳霞反而心中有些酸澀起來。
“我們好歹也姐妹一場,你有什麼大事,便來找我吧。”沈芳霞嘆了一口氣。
“那怎能勞煩妹妹?”方知新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只要妹妹不對我心懷不喜就好了。”
沈芳霞見方知新的模樣,不由得搖搖頭,真不知道她是自作自受還是也是受害人了,不過她母親也要為她開始選夫婿了,她們以後見面的日子,會越來越少了,畢竟沈府嫡親小姐的夫家與窮秀才還是有天壤之別的。
方知新靠著回沈府走動獲得了梅秀才的關愛,她畢竟是沈府的表小姐,多走動走動,弄不好沈府的大人們,一開心便給他一個官做做了。相比那隻會撒嬌固寵的豆腐西施,這方知新還是有用得很。
幾日後,沈芳霞與三夫人去寺廟裡還了願,三夫人因為有急事要走,便另外坐了一輛馬車走了,沈芳霞因為要說人家,被家人管得很死,她心中不爽快便要車伕往集市裡走走,馬伕走到一半,沈芳霞身邊的丫鬟對沈芳霞說:“小姐,再往前面走一點點就是表小姐住的地方了呢。”
方知新住這等地方?沈芳霞皺了皺眉,這可都是小戶人家,房子一層挨著一層,連一個大一點的後院都沒有,方知新在沈家享受了那麼好的待遇,這一下還真算掉到泥間了。
沈府的馬車一般都有一個特別的標誌,從沈府出來的人都能輕而易舉的辨認出來,馬伕正駕著馬在集市間慢慢的走,突然有一個丫鬟闖了過來,攔住了馬車。
“你這是找死麼?”馬伕嚇得拉緊了韁繩,大聲罵道。
沈芳霞在馬車內跟著馬車的狠狠得撞到了旁邊的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