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眼中的寒芒刺得背心出汗，聽得拐角那頭的聲音漸低，自己也忙轉身跟上寧凡。

寧凡的心現在很雜亂，有憤恨有憐惜也有自責。她剛才很想衝出去把那兩人給揍一頓，雖然在這個世界女人不該打男人，可她受了前世的影響卻根本沒有這層顧慮，她所考慮到的是素卿，這件事情若是鬧開了受傷害的只會是他。這樣的顧忌和無奈，最後都轉化成對素卿的愛憐和對自己的恨，她恨自己為什麼是一個如此無用的人，連自己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而素卿平日裡便是這樣默默的承受著別人的恥笑謾罵，甚至承受著自己的怨責，想到這裡，寧凡的心像被刺了個洞，讓她抽痛得難受。

眸轉間一下子瞥到了門口那個地方站著個人，憋心裡的怒氣似是找到了出口：“你在這裡做什麼？”

那垂立的身影似是震了震：“奴才……奴才等候寧小姐的吩咐。”

“吩咐？”寧凡走到那人的面前，伸手挑起他的下顎逼得他正視自己，“你是叫……榮兒？”

榮兒垂下眼簾輕輕的點了點頭，臉上漸漸染上一抹緋紅。

“你這是什麼表情？害羞？”剛說完，手掌上便感覺到輕微的掙扎，輕笑出聲，“還真是個嬌羞的人兒啊。榮兒，你覺得我好看嗎？”

榮兒睫毛輕顫，可眼睛還是沒有睜開，只是低低的“嗯”了一聲。

聽到這聲，眼裡的鄙夷和冷意傾瀉而出，手掌鬆開：“你下去吧。”

榮兒羞澀的看了一眼寧凡便躬身退下。

“如此……”寧凡怔怔的看著榮兒遠去的身影，這一聲呢喃就這麼消散在空氣中。

如此，我便找到了最佳的利器，如此，我便好好利用。

到了晚飯時間，寧凡才往前院走去，進了素卿的房間，只見那個叫柳兒的小侍候在外間。

“素卿呢？”

柳兒向寧凡走近幾步對她福身，袍衣勾勒出楊柳般的柔軟身姿，頭似是不自覺的微微側著，幾縷髮絲恰到好處勾在唇角處，媚眼斜瞄著地上，眼中似有水波流轉，真是好一幅美人風情圖。

“回寧小姐話，素公子在裡間歇著。”

壓下心底的厭惡，冷冷的吩咐：“這裡沒你的事了，下去。”

說完也不再看柳兒是何表情，直接掀了簾子進了裡屋。

進了裡屋，正巧對上素卿含笑的眸子，他似是才睡醒，慵懶的靠坐在床頭。

“怎麼了？誰惹你了？那麼大火氣。”

寧凡的眼神一下子便柔了，走到床邊坐下，然後伸手為他拉了拉被子。

“今兒覺得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

素卿有些訝然，過了會兒才略帶調侃的開口：“我還以為你第一句話會問我晨曦怎麼樣呢，沒想到卻是問我。”

寧凡不說話，只是把他凌亂的髮絲撫整了一下。

素卿蹙眉：“你這又算是什麼反應？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我說不是我吧，你也定是不信我的，還不如就承認好了，反正我本來也就看不順眼他，對，那是火坑，我也就要把他推進去，難不成還大大方方的把你讓給他不成……”

“卿兒……”看到素卿似乎越來越激動，寧凡只好無奈的出聲。

自從那次見了晨曦以後，兩人常為這事兒鬧矛盾，寧凡心中氣惱於是面上便總是淡淡，而素卿自是受不了寧凡這個樣兒，時不時便是冷嘲熱諷，氣氛便總這樣凝滯起來。

可今天寧凡似是突然醒悟，為什麼在面對素卿時總忽略掉他眼裡的痛楚？明明他才是受傷害的那個人，怪誰呢？該是自己吧，明明是自己對晨曦模稜兩可的態度傷害了他，明明他只是因為太愛自己了容不得任何人來爭奪，明明……

況且他已經說了他沒有做什麼，任何人都可以不信他但絕對不該是自己，那個人是素卿，是自己所愛的男子，就算是他真的對晨曦做了什麼……那又怎樣？對於晨曦她註定是虧欠的，她只會盡力去彌補，而這人是自己的債，不管他是美是醜是好是惡，認定他便是他了，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辜負，只為了他一人。

“卿兒，我們不要再為了這個鬧好不好？”寧凡的聲音柔柔的，那寵溺的表情看得人心頭一醉。

素卿咬著下唇，突然撲到寧凡的懷裡：“凡，我只是……只是……”他緊緊抓著寧凡的手臂，頭微微仰著，臉上閃過一絲的悲涼，眼裡面也漸漸蒙起了水霧。

寧凡如何不知道他的心結所在，儘管手臂被抓得生疼卻也不吱一聲，只是用另一隻手撫著他的背脊：“卿兒，有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