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她便罵回去。
打過之後,罵過之後,他的娘便會緊緊地抱著他,輕輕拍打著他的背,安慰著,溫柔地訴說:“透兒,你永遠是孃的寶貝,所以,不要傷心,不要難過,你只是為自己而活,何必為了那些不在乎自己的人而折磨自己。”
那個時候,心跳隨著母親那粗糙的手的節拍,難過的心便會慢慢地恢復回來,那個時候,他與他的娘相依為命,他每次都在心底暗暗發誓,娘,等我長大,等我變強,那樣便再不會受到欺負。
可是,娘死了,被那些人活活打死了,為了復活她,對於小狐的心血,他勢在必得,就像凜對於櫻花果勢在必得一樣。
淚眼迷失了碧色的眼眸,透抬起頭,看著模模糊糊的天地,有個熟悉到心底的人影在他面前不停地晃動。
“娘!”透猛地站起身來,想要抓住她,卻連一片衣角都沒有碰到,眼睜睜地看著眼前之人隱入櫻花林。
透急忙追了上去,再也無法顧及其他。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幻影專挑那些困陣殺陣的夾縫中經過,以至於一直緊緊跟隨著的透也好幾次險些觸碰陣法。
有好幾次,透與舞擦肩而過,近在咫尺的距離,卻沒有發現對方,或許,這就已經註定,就算舞再怎麼心念於透,他們也是有緣無分。
殤畢竟是這裡的主人,即使沒有那個能耐將這片櫻花林的陣法消去,但也知根知底,異常的熟悉,很快,殤便找到了在櫻花林裡亂竄著找人的舞。
“哥,快去找找透哥哥,萬一他不小心觸碰到了那些強大的殺陣怎麼辦啊!”舞拉扯著殤的衣袖,帶著一絲懇求,一絲急切。
殤帶血的眸光暗沉,卻依舊寵溺地拂了拂舞柔順的髮絲,溫柔地答應:“好!”
殤將舞帶出了櫻花林,對著舞鄭重而又警告地說道:“舞,在這裡等著,我去救他,若你再次任性踏進這櫻花林,我不僅不會救他,反而會將他帶入死亡的煉獄。”
舞被如此模樣的殤嚇到了,呆愣愣地望著他,記憶中,雖然殤對待別人很兇殘,但對她這個唯一的妹妹,一直溫柔以待,從沒有說過重話,舞木木地點了點頭,待反應過來時,殤已失去了蹤影。
幻陣中,透還在不停地追逐中,突然,眼前一闊,似乎到了那世外桃源,藍藍的天空,清清的湖水,綠綠的青草,還有那倚靠湖邊而立的簡單而又舒適的竹屋。
一切的一切都如透與他娘夢想中的生活,春風拂面,帶給人一種溫暖的氣息,透看見,他的娘在那清澈的湖泊上翩翩起舞,記憶中,她也曾那樣舞過一次,那一次,是在一座高高的山頭,迎著風,起舞,像是在懷念,那一次,她決絕地對著天空說再也不見,那一次,在小小年紀的透心中,成為了永恆的記憶。
透緩緩地走上前,看著她猶如曾經一樣對著她溫和地笑,讓他再也記不起這只是一個幻象,再也不記得這全都是假的。
那湖泊一片平靜,看不出任何的異樣,湖泊之上的女子對著透招手:“透兒,來娘這裡!”
透被這一切所蠱惑,碧色的眼眸變得痴呆,若在平時,他肯定不會如此容易被迷惑,只因為那復活的希望又瞬間將他打落地獄,變得絕望,而又狠狠地受了凜一掌,身體狀況與精神意志都在崩潰的邊緣,看到那美好的事物,便催眠著自己,在夢裡也好。
透還在繼續上前,身體在實與虛之間轉換,就在那大紅的腳底快要踏上那平靜的湖面時,透被一股力量急速地拉回,被狠狠地摔在了草地上。
這一摔,將透的神志拉了回來,呆愣的碧色眼眸瞬間變得清晰,對著殤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謝過。
而就在透被拉回來時,湖面的跳舞的人影消失,平靜的湖水變得暴動起來,翻起滔天巨浪,像是在表達著它的怒氣。
殤抽出身上的長鞭,向著巨浪揮舞而去,一道壓制的力量蓋在巨浪的上方,巨浪不停地掙扎反抗,周圍綠綠的草坪也因為能量的肆虐而變得狼籍不堪。
沒有後繼之力的巨浪終究抵不過人為,力量慢慢地開始消弱,最終平復了下來,又恢復到當初初見的模樣,有著一種養精蓄銳的味道。
殤赤血的雙眸眯了起來,握緊了手中的長鞭,隨地一甩,地上立馬出現了一條深深地溝壑,但很快,那溝壑竟奇異般自動癒合起來。
殤看著眼前的湖泊,涼涼地說道:“你別以為你用這種方式向我抗議,我就得妥協著什麼,我告訴你,就算你禁錮著我們永遠不得離開這片櫻花林,但你若想得到你想要的,就得老老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