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硃砂早已忘了賞賜的事,人也甚少再出去走動,至於前面評說她什麼話,她早已司空聽慣,勾不起一點興趣。
……
秋風把最後一縷熱氣吹走,秋雨淅瀝瀝的降下,蟬鳴成了昨日黃花,秋菊如漫天的絲雨開出燦爛的顏色。
細嫩的雨水溼潤了宮內的宮牆,長廊上的朱簷下加快了滴水的速度,雖然秋雨頻繁,但也擋不住國事的密集,偌大的國家,儘管是一年一年的重複著相同的問題但每年都有不一樣的大事。
秋試再次臨近,正趕上五年一次大型秋試,如玄元一年一樣規模盛大,由學士院大學士曲忠告親自坐鎮,曲雲飛、餘展監察,莊客、曲典墨等一眾學士聽後差遣。
此名單一出,眾人不得不感嘆曲家支脈的根深密集,此次擔任要職的,均是曲家的門生和姓曲的老臣小將。
此年大型秋試,幾乎就是曲家學士和其門生的表演,曲家不可撼動的掌控著全夏朝的文人力量,曲家的門生真可謂遍佈所有識字的先生學子。
夏之紫對此司空見慣,十年來的二十多場大小型試目中哪一次不是曲家的主考,與其砍掉他們的枝蔓不如控制他們的掌舵者。
……
靜心殿內,雨小了一些,硃砂命人把開敗了的菊花搬出去,最近亦沒有打聽紫兒如何處理了秋國的請求和解除圈禁的問題。
雖然秋試將近,但硃砂相信紫兒能處理的很好,另她擔心的是其他問題。
硃砂嘆口氣,距離上次紫兒從後宮離開又已經一個月不曾踏入,雖然後宮無人向她抱怨但是落在她鳳案上的皇帝繁衍子嗣的奏章頻繁增多,其中不乏封后的摺子和呼聲。
硃砂把玩著手裡的絲帕,腰上的香囊散發著熟悉的味道,沒來由的覺的安靜。
紫兒最近除了例行拜見倒是不曾近身她一步,徐君恩要帶新兵最近很少來,曲雲飛突然忙碌秋試的事覲見的次數也少了,繁忙了半輩子的硃砂突然靜了下來,從開始的不習慣到現在心平氣和,以無需太多修飾。
春江泡了杯茶過來。
硃砂沒有喝,飲茶並不是好習慣,雖然有些茶百利無一害可喝多了總覺的不舒服,硃砂看著繡帕上的蘭花,覺的工房的繡工真好,不禁想起了叫清平的宮女。
硃砂轉頭問春江:“清平那丫頭還好嗎?”
春江收了茶換上一晚銀耳:“回太后,清平現在在萬公公身邊當差,她本就是萬公公手下的人,萬公公帶回去調教也在情理之中。”
硃砂嗯了一聲,想起那姑娘繡工精湛,道:“這樣吧,你讓清平繡一幅牡丹朝春給沈貴人送去。”
春江微微一俯下去傳話。
硃砂看眼桌上的銀耳,沒胃口的放在一旁,一個月從曾踏入後宮是多大的罪過,雖然有勤勉的謊言幫著掩蓋,可這也不是個事,紫兒馬上要滿十六了,當初與他一樣大的孩子都做父親了,他身為皇上怎可不做表率。
硃砂縷著手裡的絲帕,她如果想讓紫兒就範有的是強硬的手段,對付紫兒她有足夠的招數,可紫兒畢竟不是常人,這種事也不是他不聽話該教訓就教訓那麼簡單。
硃砂為難了,似乎回到先帝剛去世那會弄不懂為什麼是紫兒登基般不懂,紫兒的堅持是為了什麼?即便是紫兒對她存在什麼幻想,那也不影響他三宮六院的觀念才對,身為帝王他該考慮的是怎樣得到和掩飾而不是有什麼莫名其妙的牴觸觀念。
硃砂隱隱皺眉,恨不得像對付大臣一樣的對付了紫兒,可想到他從小到大的情景又遲遲不願下手,硃砂嘆口氣,怎麼看都不覺得紫兒是專情的人,她自認從未教過紫兒狗屁專情的概念,而先帝也是紫兒很好的榜樣,後宮充實、子女眾多,不知紫兒在鬱結什麼。
硃砂想到這事就覺的頭疼,喚了趙誠過來按摩頭皮,拄著額頭想問題的結症。
……
上書房的各項大事在硃筆下有條不紊的進行,夏之紫一本接一本的審閱,早已習慣無關痛癢的大小事件,只是翻到關於後宮的奏章均是直接扔走。
榮安小心的接著,不敢過問的拿到後面。
夏之紫對後宮的事件沒什麼興趣,女人他從小就知道要多少就多少,他想得到的與得不到都是他的,他不是對女子沒有幻想,只是難以入眼。
他是帝王,他從小到大看女人的眼光就已從最挑剔的開始,他前面站著的是大夏的太后,他見證的是從小到大的傳奇,不是他對女人要求苛刻,而是難有女人再入他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