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還怎麼洗的清?
“小夏姑娘不必太過擔心了。”劉勇有些怪責自己為何口舌這麼蠢笨,連句稍微熱忱點的安慰之詞都沒有。
嚴小夏突然開口問:“你為什麼這麼熱心?”
這樣的疑問,是突然竄入腦中。他問她為何願意對一個不認識的人用心用力。她給了他一個滿意答案。那他,是不是也能給她一個答案呢?
劉勇愣了一愣,似乎是沒想到嚴小夏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根本毫無防備。
“我……”他一個我字拖了半晌,還是說不出下面的話。
不過看著嚴小夏的眼神,他卻還是緩緩開口:“我……我也並不是個善人。”
“同小夏姑娘上次說的一樣,我也是一個獨善其身的人,其實並不能做到去無私幫助別人。因為總覺得自己還沒有打理好,又怎麼能夠去幫助別人?”劉勇低著頭,他本來就不是那麼細心的人,其實不過是一個莽撞的讓人心嫌的大漢,何必賴著給人添麻煩?
他這次幫方濯,可以說是純屬巧合。
“小夏姑娘,若不是你熱心要救這個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的人,我見你一個孤女,才上前搭了一把手,現在我們又怎會可以討論這個問題。”
嚴小夏點頭,這倒是真的。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叫她,她也信不來。
“我要去做工,劉公子,可否幾日來探一次方公子?免得他腿腳不便,若是有什麼事照顧不周。”嚴小夏交代清楚,把小妮交給方濯,把方濯交給劉勇。再清楚穩當不過的快樂,是不會回來的。
現在,也容不得她不去曾府了,她必須去不可。
去了曾府,嚴小夏才知道,這裡已經不再叫曾府了,叫穆府。
呵,人走茶涼,這可以說是最好的證明檔案了。
連門口的侍衛都換了人,她噙起微笑,也許這樣更好。這樣子,誰也不知道她是前陣子被曾家趕出去的歌女。
她通報了姓名,要見連煜景。果然見侍衛聽到她的名字,一點驚訝之色都沒有。又聽到她找連煜景,神色不由再恭敬了兩分。
突地嚴小夏覺得自己是否有些低估連煜景了?一個宅子,前後換了兩個主人,那個心腹卻還是心腹,這樣子的人,一定是有些本事的。
不管他看上去是書生還是奸商,不管他說的話顯得多麼自謙,他到底不是簡單的人。
嚴小夏這時,才開始覺得擔心。
連煜景派了人引她進去,宅子的主人和下人雖然幾乎全換了個遍,可是,這古老厚實的木頭石頭鑄造出來的宅子,仍是假山流水,自成一格。
她被帶到一處以前未曾來過的小樓,像是與世隔絕一樣在宅子的西南方一角。
這裡無人看守,她坐在小花廳裡,一個人低著頭。
連煜景進來的時候,就是這副景象。他站在花廳門口,有些遲疑。像是思考那一步是進,還是不進。他心裡思緒繁雜,不知嚴小夏什麼時候抬起頭正看著他。
“先生還在授人以漁嗎?”她突然開口,問的卻是這不著邊際的問題。
連煜景愣了一愣,回答她:“榮玉不是個好學生。”
這意思就是說不是了。嚴小夏沒有再問下去,其實這是可以預見到的,曾府已經易主,連招牌都換過,裡面那些人,還能留住幾個?
不外乎就剩下連煜景這一個人而已,嚴小夏抬頭看了看他,愈發覺得他並不簡單。因此沉默,不欲多說。
“穆南公子早年一路讀至翰林院,本是直上青雲,可是他淡泊名利,退到這南方小城。他一向溫善,喜與人方便。你放心,他比曾天琪更是個好主子。”連煜景淡淡聲音卷在花廳裡燃著的沉香裡,幽幽散開來,浮於空中。
嚴小夏卻差些笑出聲來,淡泊名利?真正的淡泊名利能住這麼大的房子,供得起這麼多的人?可以接下曾天琪死後遺產卻無人敢問?
連煜景的解釋,簡單,看似交代清楚,卻相當於什麼都沒說。穆南是做什麼的,曾天琪做什麼的,他和曾天琪什麼關係,和穆南又什麼關係?難道還真的只是一份教席工作?
或者,是幕僚?
“我需要做什麼?”嚴小夏是真的不曉得他所謂的做牛做馬是哪一種。
連煜景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像是能看到她心裡的想法一樣:“穆南公子還需要一個伶俐的丫頭,你可要提著心。”
嚴小夏愣住,她沒想到真的能夠得償所願,本來只是以為能夠藉著到府裡的機會,找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