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就吃點虧吧,為夫的身體太難看,一會兒你要吃不下飯。”很抱歉,他不能彌補她這個虧——他若是也脫了,保不準獸性大發。
“……”冷知秋卻覺得他說的也許是真的,想著剛才瞥見的那點琥珀一般的美色,又覺得和大街上看到的兩個大漢完全不一樣——他的身體真的會不堪入目嗎?
項寶貴看她偏頭思索的樣子,渾身都不自在。
“知秋,你乖乖躺著,我這就去給你買身衣裳,回來再找你說話。2”有些話,他一定要和她說清楚。他要問她到底和那個青梅竹馬什麼交情,如果說他項寶貴不堪託付,那個叫子琳的劍客,看上去更不靠譜,他可不放心讓美於“他”那樣的人!
冷知秋卻微微撅起嘴道:“莫買什麼衣裳了,不敢要你的東西。夫君,你把地上那些衣服先給我!”
項寶貴皺眉,怎麼又說這種“兩清”的話?這種話從母親項沈氏去冷家開始,就說得太涼薄,說得他望而卻步、不敢招惹。不敢給她買東西,不敢送她禮物,直到今早,她主動要買釵子,他才欣喜若狂。
這才高興了多久?轉眼又楚河漢界劃得分明。
“你還知道叫我夫君?卻來說什麼你的東西,我的東西。”
“我叫你夫君,是因為你的名字太難聽。”冷知秋咕噥,怎麼他那表情語氣,倒像他才有多大委屈似的?
“……是,我項寶貴名字俗不可耐,在你眼裡,我小氣貪財,庸碌無為,我項家一門麻煩,我哪有資格奢望你?”
項寶貴走向門扉。
冷知秋心裡被撞了一下,喃喃道:“我並沒有瞧不起你,你的名字是不好聽,也的確小氣得很,知秋只是實話實說,沒有別的意思。”
項寶貴開啟門,冷知秋就慌起來:“關上,關上!我……”
她這樣光溜溜躺在錦被裡,他就離開嗎?她會不安害怕,萬一有人闖進來怎麼辦?
也不知道為什麼,潛意識裡,他闖進來不要緊,別人若闖進來,她會有種滅頂的恐懼。
聽那驚惶失措的語音,項寶貴只好又把門關上了,無奈的拾起地上的粗糙衣裙,送到榻上。
“罷了,你先穿起來,我再去給你重新買幾件,不許說‘你的我的’,至少,現在我還是你的夫君。”他用溫柔的語氣安撫她的不安。
冷知秋伸出一條胳膊拿衣服,雙眸幽幽的發黑。
“並非要說‘你的我的’,總不是我一個人的緣故……知秋是沒把你當夫君或者親人看待,不知為何,總覺著,你也沒把知秋真正當妻子看待,你說是不是?”
項寶貴不吭聲,為她的敏感而暗自心驚。他是喜歡她,越來越喜歡,但的確一直沒把她當妻子,他不能娶妻,更不想害了她,但又不捨得這段緣分。正如冷景易所言,他只會越來越痛苦,自食惡果。
還好,至少她不會像自己那樣糾結,反正她也看不上自己。
“誰說我沒把你當妻子?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他笑起來,看她抱著衣服的樣子,暗歎,這柔弱的小模樣,能不能只給我一人看見便可?不是人人都能像我這樣忍得住的。“咳——你也別擔心以後算賬的問題,我在這裡給你保證,凡是我項寶貴送給你的東西,就全部是你的,就算我沒送給你,但凡你若用得著的,你願意拿,也隨便拿,都是你的。我以後絕不會來問你算賬。”
冷知秋哼了一聲,“好不動聽哉!我和子琳在你園子裡耍了兩日,你便那樣臉色,說什麼是給家人準備的。自然,我是不算你的家人的。”
突然想起來,他還不知道徐子琳其實是個姑娘,正要解釋,項寶貴已經勃然變色,麵皮發青,但又剋制著沒有發作,咬了一會兒牙,才道:“好,你以後要帶‘他’去耍,也隨你!但你記住,‘他’根本就是個流浪人,心完全不在你身上,而且本性自私,你若指望‘他’託付終身,我第一個不答應!”
“天下誰人不自私?”冷知秋不樂意項寶貴這麼說徐子琳,也懶得再解釋,“難不成你這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據說還通敵賣國的惡人,反倒不自私?”
項寶貴挑起眉,“誰告訴你的?”
冷知秋這才想起玉仙兒,也不知是不是她搗的鬼,害她在令國公府睡著了,至今就沒了蹤影。
這時,門外響起張六的聲音。
“少主、夫人,王妃他們的馬車到了,等著你們下去呢。”
聞言,項寶貴站起身。
冷知秋板著臉問:“你常年在外面奔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