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怎麼回事?小兔欺負你嗎?”
項寶貝哇哇哭著亂喊:“嗚嗚,都欺負我,你們都欺負我……”
張六額角全是黑線,少主這個妹妹真是太寵了,16歲,都可以嫁人的大姑娘了,心性還像個小孩似的。他默默的隱遁了。
冷知秋皺眉一回頭,臉色沉得冷兔笑不出來,訕訕的合上豁牙的嘴。
“那個,我沒欺負她啊……是小侯爺要姦汙她。”
“啊?”誰、誰要姦汙寶貝?
冷知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我都看著呢。我猜是那個長得像公雞的侯爺夫人,她在小侯爺的茶裡下了藥,小侯爺就發了瘋,去脫寶貝小姐的褲子。”
“呃?下了藥?什麼藥?”冷知秋錯愕得半天沒回過神。
冷兔神神秘秘的走過去小聲道:“知秋姐姐你不知道了吧?嘿嘿,俺浪跡江湖、京城第一的小乞丐,雖然不認識字,但可比你見多識廣。那茶裡肯定下了藥,世上有很多藥,會讓人發瘋,男人找女人,女人找男人,就是想上床做那個事兒唄。”
冷知秋聽得目瞪口呆。
項寶貝撅起嘴問:“哪個事兒啊?就你知道!”
“嘁,你剛才不是已經和小侯爺做過了嗎?還裝啥不知道?”冷兔翻了個白眼。
“好了,你們倆先不要鬥嘴。”冷知秋回過神,皺眉沉吟。
李美姬為何要給梅蕭下毒?難不成她突然吃錯藥、想撮合梅蕭和寶貝?怎麼可能……?
“小侯爺人呢?”冷知秋問。
冷兔搖搖頭。
項寶貝怔怔的,也搖頭。
冷知秋道:“大家去把府裡的下人叫起來,找找小侯爺。六子,你腳程快,去給他請個大夫。”
她擔心那什麼藥會不會毒死人。梅蕭是她和她父親的恩人,也算是個值得交的朋友,不能因為她和項寶貝,反而把他給害了。
——
虧得冷知秋這麼安排了應對,很快有下人找到梅蕭,卻是浸在釣魚磯寒水潭裡。
眾人全都趕過去,只見寒潭如墨,月光昏暗,釣魚磯巨石臺上一根旗杆,掛著一盞琉璃油燈,照見潭水邊一個男子,長髮披散如妖,和銀色衣袍一起漂在水面,浮浮沉沉著水草般無限伸展;臉低垂著,全都隱在了陰影中。
如鬼似魅,讓人腳底生涼氣。
這樣的梅蕭,不復往日溫潤如玉,不再是風流倜儻的紈絝世子,就彷彿脫胎換骨,鬼怪附體,陰森森的來自曠古的地底深處。
好些人驚得捂嘴。
李美姬聽說了,也很害怕,怕闖出大禍,把自己丈夫給藥死了……她急匆匆趕過來,裹著大氅,心虛的在一邊張望。
冷知秋也被梅蕭那樣子嚇得不輕,衝口喊:“小侯爺,你快上來!”
聽到她的聲音,梅蕭微微抬起臉,嘴角扯著一抹慘淡的笑。夾答列曉他現在腦子裡全是怎麼撕扯吞吃了她,渾身難受得抓滿血痕,她居然敢叫他“上來”?
這寒潭水能夠稍微緩解燥熱,至少,能讓他表面舒服一點。
冷知秋卻不管他怎麼樣舒服,根據她淺薄的醫藥知識,天氣將暖未暖的夜晚、泡在這天然寒潭黑水裡,梅蕭又不像項寶貴那樣習武強身,這麼泡下去一準兒生病。
她沉著臉走到李美姬身旁,一把搶下她身上的大氅,一邊指揮兩個侍衛,將梅蕭抬上岸來。
梅蕭沉默的任由擺佈,發紅的星眸死死盯著冷知秋。
冷知秋被他盯得發毛,迅速給他披上大氅,生怕他發瘋又跳進水裡,替他裹緊了,兩手攥著,皺眉道:“先回你屋裡躺下吧,知秋已經著人去請大夫。”
又拿眼神示意兩個侍衛扶他走。
梅蕭走了兩步,回過頭來,嘴角竟沁出血來,那是咬破了舌頭。
冷知秋被他那恐怖的樣子驚了一抖,一個勁後退,退到掛油燈的旗杆上才站定。
——
兩個侍衛將梅蕭扶到集星館,他的住處。
梅蕭躺在榻上,蓋著薄薄的絲被,原本被寒潭水壓著的體溫又升上來,渾身血液似乎都要找個突破口放空了才舒坦,腦子越來越陷入瘋狂,他憑著直覺到處亂抓,抓得脖子上一條條血痕,抓得手指甲裡堆滿血肉。
痛苦的呻吟壓抑的傳出。
所有人都在外間候著大夫,唯有李美姬這個正牌夫人走進來,走向床榻,再緩緩坐下。
梅蕭翻身向裡,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