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熬起來,只好放下筆,準備出去散散步,吹吹風,興許會好些。
項寶貝緊跟上去,挽住他的胳膊問:“蕭哥哥,你去哪兒?”
梅蕭看看胳膊上的紅酥手,皺眉“嗯”了一聲,身子微微一晃,抬起另一隻手去按住那手背。
掌心傳到手背的熱度嚇到了項寶貝,她莫名其妙的臉紅,不明究竟的抬起頭,羞怯的問:“蕭哥哥,你有話對寶貝說嗎?”
梅蕭的眉頭鎖得更緊,按著項寶貝的手更用力些,突然狠狠一摔,將她甩開去。
他猜茶有問題,但項寶貝卻不像知情的樣子,是誰?是誰想讓他做終身悔恨的事情?他扶著門框深吸了口氣,憤怒的四顧,只有冷知秋坐在不遠處的亭裡,垂頭不知在想什麼;這府裡的姬妾,他都已經清除,唯一一個李美姬……是她嗎?
梅蕭咬牙走向李美姬住的正德院,身體燥熱,他一邊走就一邊挽起衣袖,鬆開衣衿,流線優美的手臂忙碌的一會兒拉起衣袍下襬,一會兒反手在後背心亂扯兩下,希圖吹點風,降去燥熱。原本清雅的身形,此刻顯得凌亂欲狂。
項寶貝被他的樣子嚇到了,不知所措的緊跟在後面。
“蕭哥哥,你怎麼了?”
“你給我滾!滾出去!”梅蕭突然回頭,衝著她怒吼一聲。
他平日裡就算對她沒好臉色、好言語,但也不會這樣暴怒粗魯。他不僅僅是生氣,眼神更是冰冷陰狠,像是準備殺人似的。
項寶貝頓住腳步,扁著嘴,淚珠子不受控制的啪嗒啪嗒往下流。
梅蕭走到正德院,見院門關著,抬腳就踢,踢的院門哐哐直響,一個婢女著急忙慌的一邊開門一邊問是誰,才拉開門閂,門就被踹開來,撞得她倒飛出去,坐在地上,額頭、鼻子全被撞得流血不止,嚇得臉色慘白。
“李秀的女兒呢?”梅蕭掐著掌心和大腿,保持嚴厲的口吻喝問。
早有另外幾個婢女慌忙迎出來,跪倒了稟告:“侯爺,夫人這幾天心情鬱悶,一直躺在床上休息,這會兒已經睡下了。”
梅蕭不信,大步闖了進去,就見裡邊暖閣榻上,李美姬頭上包著填了中藥的抹額,臉色蒼白,正撐起上半身看過來。
“侯爺,您怎麼來了?妾身不知您會來我這正德院,失了迎接,請侯爺恕罪。”
她說的客氣冷淡,說完還自己躺下了,臉色憔悴,病懨懨不像作假。
梅蕭原本以為她會趁機勾引,耍些手段。這下子大出意料,令他十分費解。
“你敢對本侯做手腳,就算裝病,又豈能騙過我?”他故意道。
李美姬坐起身,抓過一條手帕擦眼淚,哭道:“什麼做手腳?妾身躺在這裡都好些日子了,侯爺從來不聞不問,也就罷了,竟還說妾身裝病!我不如死了,省得侯爺再說我裝病。”
梅蕭問:“是不是你讓項寶貝送茶?”
李美姬露出無辜又詫異的表情。“侯爺,妾身和那瘋丫頭你死我活,天天吵嘴,氣得都生病了,妾身怎麼會和那瘋丫頭打交道?”
“……”梅蕭感到一陣暈眩,不想再站在這裡和她說話。
一個念頭閃現過腦海,令他無盡悲傷。
難道是知秋?她為了撮合他和項寶貝,才做下這個局?
走出正德院,項寶貝還在抹著眼淚等候,“蕭哥哥,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如此暴躁?”
梅蕭深深嘆了口氣,推開她,沉重的走向書齋,走向那個亭子。“冷知秋,你怎麼對我梅蕭這麼狠心……?”
他咬碎了牙,額頭全是熱汗、冷汗,手指發顫。
要不要當面質問她?要不要去責怪?她那麼做,真是對他一絲情意也沒有!虧他苦心積慮,一回到京城就去買了她舊居附近的小院,經常過去看看她的舊居聊作情慰;虧他一聲不吭替冷景易擋下獲罪的案子,為此不得不新增軍務來充實勢力,強壓太子下面幾個不同心的大臣;虧他撇下雜務,這樣不計回報的替她翻譯番書,不分晝夜;虧他如此尊重她,不勉強、不趁機下手……不求她就此動心,但也不能這樣殘忍的對待他吧?她明明知道他的,知道他不喜歡、甚至討厭項寶貝。
亭子就在眼前不遠處了,冷知秋卻不在那裡。她走了?她給他梅蕭下了套,就走了?
項寶貝從他身後伸臂來扶,帶著怯意喃喃:“蕭哥哥,如果你不舒服,就去書齋裡坐著休息吧,不要走來走去了。”
那手臂帶給他的身體極大的愉悅,但卻讓他的內心感到作嘔。他拼命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