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敵賣國?”冷知秋喃喃重複,不可置信。開什麼玩笑?
“哼,為了通敵賣國討好夷寇,項寶貴不僅偷運我大明國物資財寶,劫持與朝廷為敵的死犯,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我還發覺他在做一件更加危險、不可告人的大事……”
玉仙兒注意看冷知秋的反應,卻見她垂頭把玩一綹長長的青絲,繞在指上,一會兒緊纏,一會兒又鬆開,完全不知她心中所想。
“知秋妹妹?”
“嗯?”冷知秋茫然抬起頭,轉眸看她。
“你有沒有在聽?”玉仙兒有些吃不準了。
冷知秋揉著額頭,勉強笑笑道:“我一過二更天,就犯瞌睡,一犯瞌睡,就忍不住頭疼得厲害。我弟弟現在還病情危急,那靈芝……玉姐姐能先給知秋嗎?改日,知秋再來拜謝,聆聽指教。”
一方面是冷自予病情不能耽擱,另一方面,她是真不想再聽項寶貴這些事,聽得她頭疼欲裂,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才好。
玉仙兒見實在勉強不了,也不想逼得太急,反而容易讓對方反感,以後想做“知己朋友”就難了。於是溫柔的握住冷知秋的手,款款的笑,盈盈的撫慰呵問:“對不住知秋妹妹,是我粗心了,你若是頭疼的厲害,姐姐這裡送個香囊給你帶在路上,最是寧神散鬱的。”
說著便去取了靈芝和香囊。
百年靈芝放在一隻檀木匣子裡,香囊更是精緻,白緞上繡著十幾種花,均是栩栩如生,錯落有致,並不顯得雜亂,卻又分外繁華。
“這香囊裡頭就是這十幾種花,混在一起,有一種奇效,知秋妹妹是內行的,可以研究一番,姐姐還想聽聽你的意見呢。”玉仙兒特別關照說明。
她知道冷知秋興趣所在,這也算投其所好。
果然,轉移話題,冷知秋的精神便好了些,拿上香囊多看了兩眼,躬身拜謝。
——
辭了玉仙兒,冷知秋找到三爺爺便急忙下山上車準備回蘇州城。
一路無話,就要進城時,三爺爺突然問:“寶貴媳婦兒,你臉色不太好,被人欺負了?”
冷知秋正昏昏欲睡,聞言睜開眸子愣了愣,茫然不知所對,好一會兒才反問:“三爺爺,我夫君現在在哪兒?”
此時已快天亮時分,城門還沒開。耳聽得宵禁後城角門幾個守衛士兵正在盤問入城的人,三爺爺吆喝著馬兒慢行,一邊嘟嘟囔囔語焉不詳的道:“寶貴不是說要去燕京一陣子麼?這會兒快要春旱了,水路不好走。”
那到底是去了燕京,還是沒呢?
冷知秋無語。
馬車停下,前面那人還沒被守衛士兵放行。
“咄你這廝到底進城做什麼?”士兵吆喝起來,似乎生氣了。
一個聲音很懶、很不情願的回道:“隨便。”
“再說隨便,就別怪爺爺們不客氣!”士兵們拔出兵刃,發出被挑戰威嚴的恐嚇。
冷知秋皺眉抱起靈芝匣,對三爺爺道:“我們去求個情,先讓他們放行進城吧。”她這還等著回孃家給弟弟送藥呢。
三爺爺應了,下車去說。
士兵們懶得理一個老頭,也不管你是不是著急,他們現在的注意力全在面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冷得能把人凍成冰塊的劍客身上。
這劍客長髮束成馬尾,一襲白袍,黑褲黑靴,腰間一把細細的長劍,身材頎長瘦削,整個人就像一把劍,輕盈而飄逸,清凌凌孤絕。
“好吧,我找個人。”劍客不想動手,終於淡淡說了個理由。
士兵們互相看看,喝問:“找誰?”
劍客隨意指了指三爺爺:“找他。”
“……?”士兵們傻眼。
三爺爺也傻眼,這是誰啊?“年輕人,你找老頭子我?”
劍客淡淡“嗯”了一聲,便懶得再說話,往三爺爺身旁一站,是把一切過關任務推給三爺爺的意思。
士兵們不得不轉向三爺爺,盤問哪裡人,進城做什麼,等等。三爺爺據實說了,報的是冷景易的名頭。
盤問下來,自然只能放人進城。
劍客聽到冷景易的名字,多看了三爺爺幾眼。
三爺爺回到馬車上駕馬拉著車就走,那劍客也是漠然走自己的路,任馬車輕馳而過,突然一個躍身,就跳上了馬車車頂。
三爺爺回頭看了看她,馬鞭打了個旋,倒抽向馬車頂。
只見人影如彈簧發射,咻一聲往前直衝,攔在了馬車前面,馬兒驚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