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搖頭擺手:“不用了不用了……冷老爺,我家公子真沒事!”
冷自予看看她,垂下眼皮插嘴道:“爹,寶貴表哥身體好著呢,以前也經常磕磕碰碰的,有一回被驢踢了下面……”
“噗——”冷景易老爺生平頭一回失態,竟然將茶噴了出來。
桑柔急得伸手去捂冷自予的嘴,卻把臉半扭過去,對著冷景易扯出尷尬僵硬的笑容:“冷老爺,您就放心吧,除了明天迎親不能來,我家公子再休養個兩天,肯定又是活蹦亂跳的。”
冷景易的腦海中下意識拼湊了一下書生被牛撞、被驢踢的畫面,頓感精神分裂。
他抽了抽眉梢,揮手道:“罷了,改日我再與女婿會面。迎親的事不要緊,告訴親家母,我冷景易不是迂腐之人,那些個繁文縟節,不用計較。只要寶貴早日康復便好。”
“多謝冷老爺。”桑柔鬆了口氣。
——
冷自予陪著桑柔出了堂屋,正要送出門,桑柔卻突然輕聲道:“都說你那姐姐長得好,真想瞅瞅,她在家麼?”
冷自予悶頭嗯了一聲。
他本來介意外面的風言風語,不太想見到冷知秋,再加上她得空便是悶在屋裡看書,他若找她有事,又少不了被她教訓這個教訓那個,還催促他看書識字,真正無趣得緊。所以,他便總躲著她。
但桑姐姐既然想看看準新娘子,他只好將她領到小廂房門外,對裡面道:“知秋姐姐,項家桑姐姐來了,能進去稍坐麼?”
房內,冷知秋正一邊打綹子,一邊瞌睡泛上來,手支在榻沿,身倚在床柱,將醒不醒的隨口應了一聲:“進來。”
桑柔笑吟吟進得屋,眼波一轉,一個嬌滴滴讓人呼吸停窒的絕世美人便撞進了眼底,驚得她目瞪口呆,笑容僵住,心如刀割,喉如刺鯁。
難怪項寶貝得不到書生青睞,鬱鬱寡歡;難怪那眼高於頂的孔令蕭也會當街調戲,甚至為她動手打人,進了府衙大牢。
大少爺若是將這樣的女子娶進門,只怕就算已經不貞潔,也會寵愛有加吧?
當時當刻,她有一種衝動,恨不能在那白玉無瑕的臉頰劃上幾刀,又或者詛咒她突然生病、長上滿臉的痘瘡……
“桑姐姐?”冷自予看她咬著嘴、瞪著眼、撐大鼻翼吸氣的樣子,擔心地握住她的手晃了晃。
他已經快兩年沒拉過她的手了,很欣喜於沒被甩開。
冷知秋倒是比桑柔更快腦子清明起來,放下打了一半的綹子,“姐姐,知秋該當如何稱呼?”
冷自予替桑柔回答:“桑姐姐是服侍寶貴表哥的,也是項家的廚娘。”
“噢。”冷知秋瞭然的站起身,將梳妝檯旁的圓凳搬出來一些。
桑柔瞅著她的動作,輕軟舒緩,真是從未見過的雅緻。
桑柔以為冷知秋是搬凳子給她坐,誰知冷知秋自己坐了下去,手肘支在妝臺上,淡淡看著她道:“桑姐兒,多謝你平日裡照拂我弟弟。”
冷自予和桑柔這才注意到,冷知秋的目光瞥的是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慌得急忙鬆開。
“桑姐姐自小就待我極好的。小時候,寶貝表姐總欺負我,我又愛哭,都是桑姐姐在幫我。”冷自予解釋得飛快。“還有,桑姐姐做的菜可好吃了,比鴻興齋的還好!”
冷知秋詫異地抬眸眨眨眼,感情弟弟來的這幾天瘦了不少、不怎麼吃飯,原來是因為嘴巴刁?
桑柔像找回了魂一般,恢復笑眯眯的樣子。“我們伺候人的,當不得這樣誇。冷姑娘果然生得俊,真盼著明天大婚,趕緊兒的來項家,我們天天瞅著冷姑娘這樣的美人,飯也不用吃,覺也不用睡,真是有眼福了~!”
018 前夕2
總有人誇,數你誇張。2
如此浮於表面的讚美,聽著實在沒什麼誠意。冷知秋對於這種情形,都已經習以為常到麻木的地步了。
她不去接桑柔的話茬,淡淡的問:“項家這番著你過來,有什麼事麼?”
桑柔既討了個沒趣,又覺得冷知秋和她父親一樣,有著名門大戶出身的寵辱不驚和尊貴。在這種人面前,怎麼滴都會自動矮下好幾分、不得不低頭。因為這個原因,她的牙根更酸更癢了。
因為冷知秋轉移話題開口問了,桑柔只好又說了一遍項寶貴被牛撞傷的事。
冷知秋偏頭想了想,對於“準相公”,實在沒什麼心疼的感覺,反而覺得蠻有趣搞笑,她便不客氣的笑了出來,眸子微眯,自言自語道:“我長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