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握住他的手，將臉貼在上面，溫熱的眼淚一滴一滴，無法停止。

“我知道你為了我。對不起，我到頭來還是這麼無能。從來幫不了你一點忙，從來都是給你添亂。我還沒有來的及好好對你，沒來得及給你告訴你我的秘密，沒來得及說我愛你。我本來還夢想著哪天你娶我，我會每天都跟你撒嬌，每天讓你開心大笑，如果可能，會生很多孩子，然後我們一起變老，你老了我也不會嫌棄你——你放心，如果你去了。我會陪你。我們永遠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她沒有注意到身後的來人。

“說的我都要掉眼淚了。”

她驚覺的坐起身來，轉頭一看。卻是月寒泉。

“你？”很久沒見到他，幾乎都忘記了的人。

“我說了，我會來看結局的。這個結局讓我很震撼。怎麼說，你也是我概念上的妹妹，該幫的我也會幫。”月寒泉少有的正色，隨即掏出一隻小瓶子。

“什麼？”

“離夜讓我交給你的。送給他的救命仙丹。”

“你說真的？！”她眼中的光亮大盛，猛然抓過瓶子，手指激動的發抖。

“離夜長生的秘訣。你還不知道吧？”月寒泉瞥了她一眼。

她搖搖頭：“我以為他就是那種體質。”

“體質？”月寒泉笑了，“你以為他真是神仙或者妖怪啊，可以不老不死。這丹藥是刃都神女所煉，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功效。當年他協助二位神女出逃，她們就把所有的仙丹送給他以示感謝。這是最後一顆，難得他那麼慷慨。”

“那離夜呢？”事情發展太快，她有些迷惑。

“正在享受衰老吧，”他嘿嘿笑了一聲，“這丹藥，可以生肌養血，猶如重生。但是有一個最大的壞處我要先告訴你。”

清然緊張聽著。

“他可能會忘了你。”

“為什麼？”

月寒泉沉吟道：“具體為什麼我也不知道，也許是當年神女的惡作劇也說不定。重生之後，就是一個不一樣的自己，以前那些糾葛之類的大概就成了羈絆了。我猜她們在裡面加了什麼忘情草之類的成分。”

“哦。”清然確定他不是開玩笑後，點點頭。

“怎麼，你不害怕啊？”月寒泉有點意外。

“跟活著比起來，這些小事算什麼。我知道了，會看著辦的。謝謝你，替我謝謝離夜。救命之大恩，當肝腦塗地以報。”

她朝他深深的行了一個大禮。

離夜的藥，果然是名不虛傳。昏迷了半月之久，軒轅墨風竟然一天一天的好起來了。他沒有失憶，卻真的忘記了清然。彷彿被施了魔法，以往和清然在一起的所有經歷，全部變成他一個人的事情。清然的存在，被抹掉了。

軒轅承焰的變故，一開始確實讓皇宮一陣動盪。但是三皇子的出面，讓大臣們很快找到了主意。南溟起初因為鳳姝的死，十分惱火。但是北曜有軒轅墨風和辰少淵鎮守，外加赤域支援，鳳楚也不能妄動。總之，形勢是暫時的安寧。

軒轅承海即位。這位城府極深的皇子的確懂得韜光養晦，但是也算是個守國之君，行事風範溫和，不嗜殺戮。即位沒多久，就為多年前的西陵王平反，追封為北穆王。

只是對清然，沒人在軒轅墨風面前提起。

這是她要求的。當他睜開眼睛，看著床邊的一圈人露出熟悉表情，卻唯獨對她顯出冷漠時，她就瞭然了。

你們不能和他提起我。

她不想讓他困惑，更不想讓他有所負累。感情這個東西，是最直接的。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他沒必要因為道義或者責任去強迫自己。

自然，她不想繼續添亂，選擇離開。

“郡主，奴婢會想你的。”蘭歌哭的眼睛都腫了，“郡主為什麼不和王爺重新開始呢？”

“他現在看我，就是一個陌生人。他沒那麼容易接受陌生人的。”

依然是回自己的老家，當年和林河一起從這裡出發到京城，從來沒想過有這麼多的是是非非。物是人非，卻並不頹廢。那些曾經的回憶，是她溫暖一生的財富。

他不能記住她，她卻會想他一輩子。

而她生活也不平靜。

首先是隔壁搬來了鄰居，打個招呼發現居然是林河。他對自己曾經做過的懊悔不已，當年也是為情所困，誤入歧途。

“你這麼聰明的人還誤入歧途，多可惜啊。”閒聊時她已經不介意了，畢竟他那時最後